“你管起我来了?”
蒋野弯腰,豆浆完完整整落到她的眼前,身后的他浑身有点秋天的凉意,一双眼睛魅惑又浪**。
陈呦刺他:“管不了你几天了。”
那双好看的手,白又显细长,捏住豆浆杯口,有点形变。
陈呦看到,她不慌不忙,喝了一口豆浆,“什么味的?”
话题转移。
“噢,黑米的。”
“没有原味的好喝。”陈呦装模作样点评。
“那下次买。”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到了耳边。
“你做题。”
陈呦说。
“你不做?”蒋野翻开资料。
破破烂烂的边角足以见的他到底翻了多少次。
“不慌。”陈呦猛喝一大口。
“嘁,别被我赶上了。”
哟,听着语气,很不满啊,后来陈呦才知道这是他挽留的方式,多么的微小,像一株弱小的野草。
“勇气可嘉。”
她这话鼓励他的勇气也说明她没认同他的实力。
“迟早的事。”
她挑眉,“我期待。”
他不做声了,低头继续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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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日子,陈呦和他过的平淡但有时也针尖对麦芒,不相上下。
比如这科蒋野比她多考了两分,一直在她耳边嗡嗡的。
陈呦有时也能接受,可有时忍不下去了,说他跟个小姑娘一样,拿什么都要和她说,蒋野只说一句话。
“我等你啊,我等你实际行动。”
三分假,三分真,又有四分的等待。
应该是她用实际行动堵上那喋喋不休的嘴。
“玫瑰枯萎没?”
陈呦迫不得已转移话题。
“还有几朵好看的。”
没剩几朵了啊。
也好,随着秋风一并忘了她吧。
只是,上帝苍天再给她一些时日,让她迷恋他的眉眼,他的细心和稍带的不认真。
“明天给我带完吧。”陈呦垂眸,又抬起眼睛,“好久没闻了。”
“行。”
这话简单也麻烦。
陈呦到现在也不知道冬天里自己偷偷跑出去到蒋野家,那院子里枯小的玫瑰是何模样,现在看来,她是期盼的。
当晚,蒋野就送到了她跟前。
大朵玫瑰簇拥,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手上虎口处刺眼的刮痕。
有几处是浅只是流血,有的深可以看到里面的。
“怎么了?”陈呦看他。
感觉他们上一秒可以是和谐融洽的商人下一秒也可以是提起枪相互厮杀的囚犯。
“玫瑰的刺。”
蒋野说。
陈呦敏锐的感觉不是那么简单,她想联现实的事情。
可,这句话也不对劲。
玫瑰、刺。
玫瑰是谁?刺?又是谁?
陈呦觉得蒋野跟她学习真的是学了个几分真和暗里讽刺。
她竟然猜不透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更不要想其他了。
“等着我。”
就这样,一个少女拿着一捧亮丽的玫瑰走进店内,几分钟后又出来,风吹起她耳边的发丝,有几分纯和媚。
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看不出真和假。
路边长椅上,陈呦下的手有些重,就像蒋野说的那样,他不允许她作践自己,那么她也不希望他为了其他她不知道的原因而为此受伤。
陈呦下手狠厉,也只是希望蒋野能记住痛,永远记得,再也不要犯错误。
碘伏擦过他绽开的肌肤,渗到里面,刺着身体的神经,一遍又一遍,暗紫色沾到他虎口的位置。
陈呦看的认真,也没注意蒋野的眼神。
她也不太想注意,她做了那么多,废了那么些时日没走,只是想陪在他身边,而他这样,陈呦不放心。
她也怨过自己,后来,没什么大用。
只会让她变成一个仇恨社会的怪人,她不要,她是漂亮的。
“疼不疼?”陈呦问。
碘伏随着风吹,有丝丝凉和疼。
没过多久就半干。
陈呦轻车熟路把纱布缠在他受伤虎口的位置,上完药的伤口有些热,陈呦担心天气还是有些热,嘱咐蒋野半夜起来换一次,别感染了。
第二天就可以拆了。
虽说吓人,可是拿外套遮一下就好了。
陈呦还是唬他:“这要是高考前一天,看老杨不撕烂你的嘴。”
“我看是你吧。”
是夜色,他嗓音是沉的,是飞扬尘土的最后一点重量。
“随你理解。”
陈呦从不给他出什么暗里的问题,也不想为难他。
一是没那个精力,二是她这个人比较大大咧咧,过一夜,昨晚的事情她忘的差不多。
还不如不给自己找麻烦。
他们似乎没有离别的伤心,也没有迷惘的彷徨,一切都成定局,没人想要翻盘,因为当下的安宁就已经十分的难得。
天大地大,享乐最大。
这是陈呦现在对人生的看法。
“我送你回家。”
黑暗中,是他先起身,下颌线明显,脸部轮廓没有这几年特别火的奶狗形象线条的圆润,是单纯的利落,甚至眉骨硬朗,带着不羁和痞气。
他是不一样,惹人注目也是不一样。
如果他没有显赫的家世,那么陈呦爱上的是一个站在街头的混混。
那又怎么样,车水马龙的世界,爱就好了,管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
“想什么呢,我说话也没听见。”蒋野拿手指敲她的头。
“不告诉你。”陈呦扭过头。
喉间酸涩的哽咽,像巨大的悲意来不及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