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醍醐灌顶。
只是眨眨眼的时间,姜晏就已经明白了周行止的言外之意,目光瞬间阴沉,仿佛积着狂风暴雨,只待发作。
“姜月出事了。”她冷声道,“她们是要借着这事儿置我于死地啊。”
怪不得。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为什么会被关进祠堂禁闭,原是等着这一出。
“姜四小姐在赏春宴上出了如此大的风头,又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青睐,直把姜大小姐和姜三小姐给盖了过去,如今又成了丞相的义女,可谓是顺风顺水。一个庶女,能够得到如此的待遇已是上天的恩赐。本来该高兴的事儿,结果谁又让你的祖母和婶婶就是这般见不得你好呢。”
周行止敛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又道:“又或者说是见不得你们二房好。总归镇北大将军常年不在京中,对于妻儿是何种状况也不清楚。将军府的主母不满二房许久,自来就不愿看到二房春风得意的场面。姜四小姐,你如此聪慧,应该晓得其中深意的。”
姜晏自然是知道的。
杜霜儿不乐意看到二房得意,所以想尽法子趁着姜荣不在京中的日子偷偷给二房使绊子。
二房越是吃亏杜霜儿就越高兴,同理,大房和三房的人也会私底下偷着乐。
因为不论如何,提起将军府众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往往是镇北大将军姜荣,于是自然而然的会想到将军府的二房,注意力便也会多落在二房的身上。
大房和三房的人怎么可能愿意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聚焦在二房那里?在她们看来,她们的儿女明明比起二房的更为优秀,样样出色,合该压过二房一头,而不是被二房压制着。
早些年晏淮安带着一双儿女离府,将军府二房空置着倒也给了大房和三房发挥的空间。然而回京之后的事情并不如她们原先所料,姜晏不是愚蠢的姑娘,姜淮也不是白痴少儿郎。二房似乎并不像她们所想的那般一无是处。
嫉妒是会使人发疯的。一旦妒忌生根发芽,就如同野草,微风轻轻一吹就肆意横生。
赏春宴的事情,被认作丞相义女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足够令杜霜儿她们心慌而又惊诧。
恰逢府上姜月出了事情,姜晏猜着大概是没有查清楚的。又或许是杜霜儿压根就不想查。
左右姜月也不过是一个庶女,何德何能能够让杜霜儿为她费心劳神?
但倘若有人拿此事作交换,杜霜儿没有道理会拒绝,尤其是交换的一方对象是姜晏。
谁会作出这种交换其实并不难想。
女儿出了事情,却因为身份低微遭受着不闻不问,身为母亲的姚万该有多么的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