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府分明处处体现着对她们的不喜。
厌恶清楚得刺眼,几乎毫不粉饰,倒是不留半分情面,也是心狠的。
那一桌寡淡至极的饭菜终是无人下筷。
姜淮气急,又生怕暴躁脾气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是故拼命忍着熊熊怒火将那些饭菜又逐一放回了食盒里,而后嫌弃地将食盒扔在了芳菲苑苑门口,全然不顾旁人的眼色。
清汤寡水的菜没了,理应得些八珍玉食。
佳肴美馔,将府自然是不会给的。
于是银子便又派上了用场。
姜晏从匣子里拿出一叠银票的时候,只觉得心头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痛极了。
“拿去吧。”
语调轻颤,甚是舍不得。
“……”
姜淮白她一眼,忍不住腹诽。
白日里将银子如流水般赏给下人的时候不见心疼,这会儿子拿银票买晚膳倒是不舍了起来。
复杂的女人。
不过终归结底,初到将府的第一日,饶是难堪万千也因着万能的银钱而变得顺畅了许多,倒也称得上是一桩好事情罢。
芳菲苑内的房屋整理的尚且不多,有些物什也未置齐,是以今夜姜晏挨着晏淮安歇息。
母女二人大约是许久未同床共枕,尤其是姜晏。她穿着中衣,表情别扭地面朝里边儿一面,浑身僵硬,抓着被褥一个劲儿地眨巴着眼睛。
她不敢动作,生怕一个不慎就会碰到身侧的晏淮安。
同姜晏一般心情,晏淮安亦是尴尬十分。
细想起来,上一回同姜晏同床还是在姜晏垂髫之时,小小的,软软糯糯的一团,成日抱着她的腿甜甜的喊着娘亲。然而长大之后,却是距离越来越远了。
事实上,根本理不清是为何距离疏远了起来。
这个女儿成长得实在同她设想的不一般。
姜晏幼时乖巧,长大后反是生得一身逆骨,不愿听人吩咐做事,也不爱做大家闺秀的模样,着实叫人头疼。
然而自打那次姜晏未赴许延亮赏梅邀约开始,她的女儿,好似就变得奇异了起来。
那股奇异,时常令她觉得她的女儿换了一个人。
但确实是姜晏的容貌,怀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