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
见着余蘅月时,许延亮微诧,心中怒火顿然之间也消了许多。
余蘅月皱着眉扫视一圈,地上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瞧不出一丝一毫的凌乱。然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却是凌乱的,衣衫不齐,真真儿是没有半分形象可言。
她蓦地握紧藏于袖中的手,半晌才在许延亮奇怪的目光里缓缓开口。
“许延亮,我们谈谈。”
“……”
不知怎的,许延亮忽然心慌起来。隐隐的,他觉得余蘅月所要与他谈的事情不会是一件好事情。
新春的夜家家灯火通明,欲要守岁。冬夜冷冽,却因着新春而暖和了许多,直教人心头暖洋洋。
姜晏今夜饮了一点花椒酒。
“俗有岁首用椒酒,椒花芬香,故采花以贡樽。正月饮酒,先小者,以小者得岁,先酒贺之。老者失岁,故后与酒。”
屠苏辞旧,花椒迎新。
既是辞旧迎新,便是饮点小酒也无伤大雅。
若是素日里饮酒,免不了被晏淮安说教一番。今日是新春守岁,晏淮安笑着默许,甚至一同饮了起来。
只是四人平日都不常饮酒,因而酒量极差,不过一盏花椒酒,便已是飘飘然。
姜淮酒醉得双颊绯红,分明站都站不稳了,却还要固执地收拾桌上的一片狼藉。
一面收着一面碎碎念着。
“也不是我说你们三个,喝不了就不要逞强喝嘛,真是的……”
此话一出,一旁同样通红了脸的晏淮安三人俱是哭笑不得,而后相视一笑。
待到屋中收拾妥当,姜晏独自坐在门前的院子里。今夜没有下雪,云层亦没有遮挡明月。
月亮格外的皎洁,黄澄澄的,明晃晃地照着天地人间。那月光实在清冷,清冷得叫人一时恍惚。
头是昏的,大约是酒劲上来了。
姜晏沉沉地舒一口气,仿若要将胸腔之内翻滚着的酒气都给清散出去。她眨眨眼,又鼓起腮帮慢慢地吐气,模样瞧起来有一些傻。
“噗嗤。”
却是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道笑声,似是自身后被风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