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回话的恰是出手救助姜晏的那名黑衣男子,眼下摘了蒙面,露出一张略显黝黑的面孔。
高灵均皱皱眉:“主子,我总觉得那位姜晏似乎觉察出了些什么,所以才报了名讳。”
习武之人大多敏锐。彼时姜晏怀揣着银子同他擦肩时分明停顿了一下,旋即道谢并自报家门。
但她那番话又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得了人帮助合该道谢的。如此想来,他倒是有了几分自个儿疑神疑鬼的错觉。
毕竟那人瞧着矮小瘦弱,遭人尾随也只敢扔石头伺机躲藏,没什么胆量与武力而言。
且那双夜色里明亮的眸子实在是干净。仅凭着那双眼睛便很难让人觉得她是位坏人。
高灵均沉默着抿了下唇,又道:“而且那位姜晏是名女子。”
虽是着男子劲装,但实在是扮得拙劣,也就能欺瞒一下普通人,却瞒不过习武之人灵敏的眼睛。
被唤作主子的少年郎闻言并未做过多的反应。只轻微掀了掀眼睑,如墨的眸子不见情绪。
寒冬腊月,饶是屋子里烧了炭火也仍是透着寒意的。
这人一身深紫色对襟锦袍,外头却还罩着一件玄色绣金勾着海棠的斗篷。长眉斜飞入鬓,格外张扬,又生了一双狭长含情的桃花眼,睫毛长长,瞧人时温柔深情。笑时便仿若眸中种了一株桃树似的,风一吹,桃粉色的花瓣漫天。
但见他转了转手中把玩着的茶盏,语气平平:“无碍。大魏百姓皆知姜相之女姜晏因溺水而香消玉殒,这人世间虽传着些奇异之事,到底是荒谬之论。同名同姓罢了,即便是故意而为之也无须挂足。”
言下之意明了,便是叫高灵均莫要因一同名同姓之人而苦恼。
只是话虽如此,还是免不了心生怪异。
周行止垂眸,视线聚焦在手中的茶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