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真真切切的爱过……”
我反复呢喃着这句话，只觉得眼睛酸涩极了。
都不记得沉鱼是什么时候走出房间的，我大概是一直云淡风轻的，与她笑着说“真好呀，那沉鱼以后就可以一起跟我回青鸾族了，去做我小婶子……”这样的鬼话。
她一离开，房门刚刚合上，我就浑身瘫软下来，一个人在无边夜色里，溃不成军。
我同小叔本来就没有可能，我知道的，他有心上人，有朝一日他会与他的心上人在一起与我渐渐生疏，我会看着他们相爱相知，相伴相护，看着他们朝朝暮暮，甚至看着他们的孩子一步一个脚印，慢慢长大……
这些我明明都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啊……
三百年来我不曾落过一滴泪，因为我的眼睛只要流泪，翌日就会如同被灼烧过一般疼痛无比。之前我笑着问过阿月，说莫不是因为我之前有哭得死去活来的经历，或是这双眼真的被灼烧过，所以才会这么钻心的疼？阿月瞪着我，佯怒道：“你要是真闲得要来这样胡思乱想，倒不如多去替我听听课……”
既然不是这样，那可能就是天生如此，嗯，想来是上古神鸟胜遇的血统不允许我流泪吧，因为疼，我便笑着面对任何事，因为我不能哭。
可是今日，终是没能忍住湿了眼眶。难过了许久，终于想起，自己是只尊贵的胜遇鸟，不能这么憋屈。
不，我要去问问小叔，我要他亲口告诉我，否则，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下这段情呢？
于是一路毫不停歇跑去找小叔，跑到他的院子里，推开他的房门，我见到了他，君子比夜中皓月还要明亮，万千皎洁耀我心。忽然万千心绪堵在一处，如鲠在喉，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看着我，微微一愣。
“怎么了？”
“我……”
可能是因为夜色阑珊太过温柔，让人容易不清醒，我一时失了理智，只想放下所有纠结，洒脱地，放肆地，遵从本心地活一刻。
然后我走向他，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他。
“阿锦？”
“别吵。”
明月当空，花在飘零，水在流，我们站着不说话，这一刻，算不算得上美好？
不久后我松开他，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像沉鱼说的那样，是来寻沉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