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正香,鼻子一阵痒痒,不由得打出个喷嚏,从梦中惊醒过来。
阿月正笑意盈盈的坐在树枝上,手中捏着片羽毛在我鼻尖瞎挠痒。
“阿锦你快起来了,我今日必须出去,我要去见他……”
我翻个身,嘴上十分敷衍:“好啊,你去吧。”
“待会儿你代我去听学好不好?”
掐指一算,她今儿听的是……青鸾族史课……我腿一抖,一块翠瓦从我云靴底下脱落滑了下去。
笑话,讲学的那位老夫子有多絮絮叨叨催人入眠我是知道的,偏生性情还十分顽固不准学子打盹,一见人眼皮子打架,就把戒尺往人手掌心招呼,烦人得紧。
要说听学,这三百年来,我只听一人讲学。那位讲学的先生生得风度翩翩,平日里最爱着一身玄衣,身上气息稍有些凛冽不羁,对我却如亲兄长般照顾有加。
他讲的是修道造化,我其实很少听,多半都会伏在案上睡过去,等醒来大家都离开了,他又教我些其他的术法。
倒不是他对我有多偏爱,只是我与其他学长确实是种族不同,所习术法亦有出入。例如我可以在掌心运出火来,幽幽绿色的火苗极为特别,可与水相融,可养育生灵,楚齐说此火有个独特的名字唤“苏灭”,是胜遇一族独有的术法。
“阿锦,你就帮帮我吧……我回来给你带天池里边儿的芙蓉果,再让厨娘们给你做一道仙琼芙蓉丝,怎样?”
她边说边用羽毛在我眼睫上晃,挠得人心也跟着痒痒,仙琼芙蓉丝……我睁开眼坐起身来,手上施法变作了她的样子。
“太好了!阿锦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遇见你真的太幸运了……”
每次都是这几句话,夸人也不带创新一下的,丫头可真敷衍。
她从树枝上下来坐在我身边,抬手与我掌心相对,灵力运转不止。
好歹都是神族,哪有冒充看不出来的理?可她若传一丝神息给我,便可以假乱真了。
刚渡完神息,她就不见了,耳边还传来一句:“别忘记去啊!”
清风吹过虬须老树,枝头绿意轻轻摩挲摇晃,暖阳映着蓝天,一切都是自由而温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