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舒筠低血糖之后,陆川屿便养成了随身带着糖果的习惯。
以至于舒筠都熟轻熟路了,不仅仅低血糖的时候,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也喜欢从同桌兜里摸一根棒棒糖咬着刷题。
关于陆川屿随身带糖这个事儿,许南迦其实在暗地里唾弃他无数次了,这人给同桌带糖就带糖吧,你人家关爱同桌我们也没办法。
但你非得“很不经意”的透露出给同桌装了糖果后就没地方装烟了是几个意思?
就你有同桌?
舒筠实在是没想到俩人在补习班还能维系这段同桌友谊。
她寻思着陆同学不会就是在这里补了课才成绩一路飞蹿的吧?
“陆同学,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开始上的呀?”她刻意的压着嗓音小声的问道,不想打扰其他人学习。
陆川屿很配合的低声道:“一个星期前,无聊,就报了。”
实在也是家里那三个人看的他心烦,一个比一个虚伪,他看着自己的亲爹就被那么个女的骗得团团转,自己都替他丢人,那杨琳琳成天念叨着让他回去,实际上是巴不得他死在外面吧?
思及这儿,陆川屿眼底薄凉。
舒筠很懵:“……所以不是期中考试前就报啦?”
所以你那726分是实打实的726?一个来月从中游蹿到年级前五?怎么考的能不能教教我?
眼看着小姑娘快把“我很震惊但我不想表现出来”刻在脑门上了,陆川屿垂眼笑了声,嗓音慢悠悠的:
“在家真努力学习,而且我基础其实没那么差。”
他认真学那会儿成绩也是前几名徘徊那种,标准的一号种子选手,被老师寄予厚望,盼着他以后拿个把市状元拿下。
谁知道他变成了这样。
以前那是不在意,反正无论考什么样子也没有人在乎没有人询问,他自己都学的没劲,考试更是敷衍到不行,大考都不影响他缺席。
但现在不一样了。
有个年级第一又爱考七百分的小同桌,他不上进都不行。
啧,许南迦说的那词儿叫什么来着?
噢,为爱学习。
舒筠眨了眨眼看着他。
教室里的光线明亮清晰,两人身后是墨绿色的窗帘,偶尔能隐约的听见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与汽车鸣笛声,气氛安静融洽。
“那你可得一直好好学习啦,陆同学。”她忽的轻声道,像风雪夜里细细碎碎的呢喃,自她唇中流露。
“我只考虑700分以上的男人噢。”
陆川屿愣了下,而后垂头自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细碎的低笑,似乎是轻嗯了声。
“知道了,小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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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班的晚自习上到八点半。
这家辅导机构离舒筠家不远,步行大概十分钟就到家了,这也是温珂为什么给她选这家的理由。
陆川屿和舒筠家的方向刚好相反。
舒筠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的激灵了一下,没忍住的揉了揉鼻尖,整个脑袋缩进毛茸茸的帽子里,弯着眼睛和陆川屿说拜拜。
眉眼温软,像风雪中的烈日。
“真不用送你回去?”陆川屿不太放心的道。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陆同学。”舒筠慢吞吞的紧了紧围巾,“没事啦,你也快点回去吧,明天见,陆同学。”
见她这么坚持,陆川屿只能嗯了声,又低头仔细的替她整理了一下围巾帽子,避免她回去时被风吹开。
她那么怕冷,如果被吹开的话,很可能是放任不管,因为懒得把手从温暖的袖口里伸出来。
整理的时候,陆川屿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少女的脸颊,尔后整个人怔了一瞬。
软软的,有些冰凉,像冰激凌的触感。
他喉结动了动。
舒筠没留意到什么,专心致志的低着头看陆川屿整理围巾,感觉到他动作一顿,还疑惑的抬眼看了他一眼。
在她触及他眉眼之前,他率先一步垂下眼睫,密密的睫羽遮住眼底的情绪,低声说明天见。
清醒点儿,陆川屿。
这他妈的可是还没养熟的小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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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筠回家之后迅速冲了个热水澡。
她之前待的江城全年温度差异不大,算是北方南方的衔接城市,气候适宜,算是温带季风气候,第一次感受到真真切切的北方温度。
从浴室里擦着头发走出去,舒筠在寻思着得买点暖宝宝热水袋之类的过冬品,便摸过手机准备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