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暗香满城。谁家姑娘轻折桃花,颤了初雨。花瓣误落惹点点涟漪,顺护城河淌入临安,展了繁华。
车马喧闹,流苏轻晃,送了多少远行客;红衣翩跹,长乐升歌,醉了几度春宵梦。稚童追闹,糖画渐融,误了几时归家路。白衣知交青衣友,朝与卿歌暮共酒。
彼时春雨乍歇,茶香盈阁。城内最有名的茶馆内,一说书人拿着折扇说的正兴起。
“如今未国和央国可以相处如此融洽,前皇后承宣皇后就有多半的功劳。只是承宣皇后真是命苦,她舍命保了天下太平,唉,这便苦了承宣皇后,未能与先皇荣华天下。”
“据说,当年的承宣皇后遭陷害,被未国当做央国的细作,可最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底下的人问。
那说书人是个中年人,摸着下巴的胡须笑道:“这就不知道了吧!还得从先皇和承宣皇后的一段佳话说起。”
他又抿了口茶,于是说道:“承宣皇后是当年莫丞相的嫡女,说起来她真正的身世并不是丞相之女,而西域狄戎国的郡主倒是不假。”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唉~因为她的身份被天下人知晓,有些心怀不轨的臣子起了私心,便拿此事大作文章,甚至联合别的妃子一同陷害,他们看似在为难承宣皇后,实则在给先皇出难题,目的是为了把先皇推下龙椅。”
说到此处,他将折扇合上,“承宣皇后为了江山,便承担了这一切,没做任何辩解。”
这时,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惋惜:“后来,便跳下城楼平息了这一切。可如今,先皇离位,也不知去向何处,奈何皇室的尘缘素来都有羁绊。”
待说书人说完,底下一片唏嘘,有一位茶客却纹丝不动,他穿着破旧,发丝乱糟糟地披在肩头,却依然掩不住他精美绝伦的五官,只不过一抹沧桑尽显脸上,两行清泪不免徒增几分黯然神伤。
他拿着桌上的酒水自斟自酌,突然,他拿着酒壶动身站起,抹去了双颊的伤泪,道:“讲皇宫旧事,很容易遭来杀生之祸。”
说罢,便不顾他人的眼光与言语,摇摇晃晃走了出去。门前,是一颗开得极旺的桃树,他走至桃树下,倚在树上,又饮了一口酒,无心的观赏这一场如痴如醉的桃花雨。
“果然是一场空,小锦,若有来生,我们可还遇见,如今却也物是人非罢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经过多少轮回的更替,终也了却了浮生缘。
未国六世,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他孑然倚于桃树,喝的酩酊大醉,早已忘了东宫的样子,也不知如今东宫的主子换了何人?可那里,曾酿造了一坛最香醇的美酒,叫做情。
可尘时过境迁之后,它却早已变味儿了。
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从此,唯有一份孤寂,伴他永远,他与她,如今天人永隔,再无相亲。几回梦缥缈,执手若无,泪溅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