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引奕脸色白了一下，立即收回了视线。
作为这里唯一知晓程行谨真实身份的人，昭叶非常能够理解陆引奕的恐惧。
众人都入座之后，大殿外鸿鸣钟重重响了三声，重阳夜宴正式开始。声乐渐起，一行画着艳丽妆容的舞姬甩着水袖来到大殿中央，如同数只花蝴蝶般翩翩起舞，身段窈窕舞姿优美，晃得那些王公贵族移不开眼，连皇帝也看得乐呵呵。
昭叶看了看身旁的程行谨，他一眼也没看过舞姬，握着一只酒杯，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也对，魔王什么没见过，这等美人哪里拎得上场面。
歌舞结束后，宫人为众人上了菜肴，昭叶刚看到直播间里一条弹幕说“饭菜一上鸿门宴就开始了”，坐在最北面之上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开口了，且一言就问的是程行谨：“程爱卿啊……”
众人都朝他看去，只见程行谨微垂着头皱起眉，久久没有反应，在昭叶以为他要在这人间的皇帝面前发飙时，他却放下了酒杯，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臣在。”
可以，原来大魔王也能屈能伸。
诀衷帝看向程行谨身旁的陆引奕，笑眯眯地问道：“那就是爱卿的义子？为何要戴个面具？”
众人的视线又因为诀衷帝的话而转移至陆引奕身上，包括昭叶也是，她想知道这个问题很久了，但她不认为陆引奕会说真话。
昭叶看见陆引奕起身肃然行礼，但不知为何眼神飘忽不定，声音有些颤抖：“草民陆引奕见过皇上。禀皇上，草民自小便伤了脸，不便视人。”
“哦——”诀衷帝一副了然的样子，只觉得这少年有些面熟，且行为举止像是极其害怕他，便打趣笑道：“朕很可怕吗？”
陆引奕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跪了下来。
“草民只是从未见过天子之威，草民绝无此意！”
他那激烈的反应，昭叶都替他捏了把汗，觉得他演技比自己还烂，也许他的身份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
底下的王公贵族都被他紧张的情绪弄得好笑，最后为他解围的竟是坐在前边的贺娴公主，“父皇，你平常不陪我，怎么还去逗别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