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谨没回应她这个问题,手上动作却松了松,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眼睛微阖,疲乏的声音里充满了讥笑的意味:“原本是打算修炼完就跑?没料到提前让我恢复记忆了。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你?”
要是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早就跑路了,还修什么炼?谁他娘知道她把灵气吸走之后魔息会泄露唤醒一个魔王来??
昭叶害怕,心虚,不敢吱声。
程行谨对她的默然只是嗤了一声,却似乎没打算放过她,又抓着她问下一个问题:“现在我很虚弱,你为什么不逃?”
昭叶叹了一口气,置之死地而后生,干脆闭上了眼睛认命:“我有自知之明。”
程行谨勾起唇角,一双陷于暗色里的墨眸如鹰隼般锐利,他将唇轻轻贴到了她的耳侧,哑声道:“确实如此。杀你的时间,只需要一息。”
那湿热的呼吸喷薄在昭叶耳边,配上那阴鸷危险的话语,冷不丁让她颤抖了一下,她一只手虚虚抵着他贴过来的结实胸膛,眼睫动了动,再也没开口。
一觉又到天黑,又到天亮。
昭叶醒来时,身边早已没有人了,她摸了摸床侧,凉的,说明已经离去很久。
这回应该是去上早朝了吧?
昭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翻身而起,下床穿鞋便跑了出去,站在东院的柳槐下吹凉风。已入九月,微风清爽,却吹得她心里越发迷茫和无措。
她垂眸瞧了眼看官们讨论的内容——没错,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逃吗?
不逃,可能每晚都要被程行谨抱着疗伤,面临着随时被杀的风险,虽然她不清楚他的身体状况,但能感受到他伤势拖了许久,疗愈需要一定时间;逃了,若是被抓住了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昭叶深吸了一口气,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决定不逃,她还不至于那么不自量力。也就被抱一抱而已,没事没事,平常讲话的话只要她注意些,应该不会被杀。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洗漱之后踏出了东院,见到正在修剪花枝的绣冬,谁知绣冬疑惑地看了过来,压低声音:“孔夜,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这么明显?昭叶下意识想从袖中掏出小铜镜来看看自己的神情,发觉并没有带,她眨了眨眼睛:“没有。”
绣冬笑道:“不说也没关系,那孔管事不如帮咱们那些奴婢出府去为大人买些咸皮酥,顺便透透气。”
昭叶答应了。
她拿了钱袋,准备出府,背着府门口跟绣冬挥了挥手,转身低头便走,结果撞上了一个坚实硬挺的胸膛。
“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