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扁扁嘴,十分自觉地将场地让给这对夫妻,自己则跑去厨房找忙帮。
唐声晚挑了个他斜对角方向坐下,时不时偷偷用余光撇他几眼,又为掩饰紧张刻意拈几粒瓜子在手心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电视里正放着无声综艺,女明星穿着暴露的泳衣和男嘉宾在还岸边有说有笑的做伸展运动。
原本以为可以无坚不摧,但在见到他那刻便全然迅速瓦解,分崩离析。
他突然问:“唐声晚,我和你领没领过结婚证。”
语气并不好,仍旧带着冷漠的冰碴,面对她时依旧竖起全身的倒刺,坚不可摧,对她的防备简直如同敌对家。
“领过。”唐声晚全身紧绷,简单两个字的回答却扼紧她喉咙,发出的声音暗哑。
不仅领过结婚证。
还在千万人的网络直播两家父母面前举行过婚礼。
“那有时间就把离婚办了吧。”他淡淡道。
唐声晚简直怀疑自己耳朵进水或者幻听,她诧异的看向顾御,满脸写着不敢相信,刚刚,他说的是...离婚?
“你耳朵没聋。”顾御盯着电视屏幕,始终留给他个侧脸:“等会饭桌上和爸妈提一下离婚的事情,你是不是好女人我不知道,但我们都别耽误彼此。”
她的那颗心,悬在峭壁挂在云层顶端,既能摔的烂醉如泥也能甘之如饴。
大风大浪这辈子她有没见过的吗?
眼睛和鼻尖迅速通红,唐声晚抬头看他,委屈不以言表,却格外执拗一字一顿道:“顾御,我说过,我们不可能离婚,除非我死了。”
像是兔子的红眼盯着他。
顾御突然心尖蓦然间剧烈颤抖一阵,他垂眸沉思,最后把这归功于这是她的手段。
“和我离婚,以后你会后悔的。”她突然喃喃自语似的伸手捂住眼睛。
来之前想过很多会和他说什么话,甚至连每个表情都在脑海里排练过无数次,可偏偏见到他时却又被打乱。
顾御。
唐声晚在心底嘶吼,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这样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动摇,自己的脚印能踏实走到哪都是尚未肯定的未知数。
“我们两家是世交,指腹为婚是两家已逝老一辈的意思,更何况你和我的联姻本质上就是牵扯着无数东西。”唐声晚自暴自弃般摊在沙发里:“离不掉的。”
离不掉,还是不想离。
顾御在这两个问题间纠结了会儿。
“婚姻里的关系相敬如宾。”顾御将眼睛落在她脸上,继续道:“我们之间就是存在一个证的关系,对吧?”
的确是名存实亡,不过那是过去的三年。
前段时间她们明明已经打破那层墙壁成为过真正的夫妻啊,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车祸前那段日子她们都是紧紧系在一起的啊。
“不对...”她小声反驳。
“那就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你别管我,我也不管你。”顾御全身充满叛逆小少年的身影,他拎过个沙发靠垫搂在怀里:“等你想好后就来找我好吧。”
唐声晚闷声嗑瓜子。
嘎吱嘎吱咬的用力,声音震天响,像是借此就可以听不见他那些难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