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渐停了,但毕竟是冬天,外面还是冷。
五个月,不见不该见的人,还是很快便过了的。
暮色漫天,影披朱墙。
这日傍晚,我跪在徽安宫正寝堂内的蒲团上,正对着一盆烧的正旺的碳火思忖。
殿内正中放了一巨大棺木,雕玉为盖,文梓为槨,其周堆满了无数金银细软,而其中,正正当当躺了一人。如果站起去看,便能看出,里面寿衣加身的,正是姬烨的亲娘。
呈后,面容一如往日,只是妆淡了许多,身上着了一袭纯素色纯手工麻服,含实珠玉。
这些日子该办礼节均已办妥,今夜自堂西将棺木移进来,只需明日便可下葬了。
此刻,我将宫人皆站在门外很远处,让他们在那里听候吩咐,不得入内,殿中,只留了两个人。
我是一个,而另一个,是越婉兮。
我们二人一前一后,皆正对着呈后的棺椁跪坐。
“劳烦夫人,还和我留于此地为太后守灵。”
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我掐算着时间,漫不经心地向炭盆里扔了一卷纸钱。
“王后这话,真是折煞妾身了。”
越婉兮跪在我身后,只听她言辞语气就能够听出,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狂妄,仗着前朝有人,轻蔑的如乌眼鸡似的,想生吞活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