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后息怒!”
在场的老大一发火,没人能安然无恙,我机械化地随一众人跪了下去。
“你说!”我正想低下头,却听到呈后的声音传过来,她此时倒是极有气力,“到底为何?”
“是……”素汐悄悄向后膝行了两步,我展臂将其护到自己身后,才抬眼回话,“娘娘息怒,下妾方才在殿中出来的晚,怕耽误了娘娘的命令误了去偏殿的时辰,便在路上紧走了几步,可不料会在此地冲撞了越夫人。”
顿了顿,我又道,“方才的确也是起了些冲突,大晚上扰了呈后清净,但绝没有越夫人所言的……什么下妾害封夫人却要嫁祸他人一事,下妾进宫这些时日多蒙封夫人照料,下妾,无论如何都不敢害她,也不会害她。”
“你胡说!”越婉兮好像受了极大委屈,我话音刚落她就扑了过来,“就是你做的!”她又忽而转看向呈后继续道,“呈后,下妾有证据,也有证人……就是赢八子害死了封妹妹!”
她这话说的云里雾里,我不由蹙了蹙眉,可呈后却道:“既有东西,那便带了来看看吧。”
有素汐为前车之鉴,我不敢在呈后说话时胡乱插嘴,只好等呈后言毕,才回她道:“娘娘,下妾惶恐,方才下妾行为确是有失体统,可宴席之上,绝未给封夫人下毒。”
昏黄光线下,呈后的眼色很暗。我回完话大胆地向上看了看,扫视过她的眸子时,她似乎无意间避开了我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但只是那短短的一瞬,我自己都不确定是否看清了。
“是或不是,请越夫人带东西或人上来再做定论,你也不必慌,哀家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可若有人蓄意拿先王后遗物谋害后妃……害封夫人,哀家也绝不会姑息。”
听她顿了顿,我低下头,呈后声音继续接上道,“更何况,眼下王儿并未在宫中……”
她这话我想自己是明白的。
谋害封千岚的人,罪过很不小。
无痕簪乃先王后遗物,偷盗是为大不敬,此为罪一;私自戕害后妃,是为藐视周王,此为罪二。
这两天罪名,单抻出来一条,都是够死一万次的。
“越夫人,”呈后道,“你知道什么有什么东西便说出来,不要扯谎更不要兜圈子。”
我不知道越婉兮这是闹哪一出,但她似乎很有自信,起身对呈后施了一礼:“是,娘娘。”
她继续道:“娘娘,下妾今晚一人在此是有缘故。”
她轻轻挥了挥手,我还没明白她想干什么,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处黑暗中就倏尔出现了两个身影——一高一矮,渐行渐近,走至跟前时我才发觉,这是两个女子。
“奴婢拜见呈后娘娘,越夫人,赢八子,各位夫人。”
两个人像是约好了一般整齐划一地跪下叩头,我定睛细细打量她们——这两人年龄都不算大,一个长发,一个短发,长发那个看起来年龄和越婉兮相仿,一等侍婢的打扮,而短发那个穿着粗布,且衣料上似挂着水,就似从哪里不小心弄湿的一般……
我皱眉,头暗自晕了晕。
并且,短发这小婢子生得好熟悉,这身衣服,我好像见过,但却又想不起来是在何处见了。
“让她说,给呈后交代清楚。”越婉兮转头,面色不善地向那个长发小婢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