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夕阳的余晖隔着窗子浅浅洒进殿内,我看着镜中人,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虽然每日都覆着云舒送来的易容假皮,面上看不出气色不好,但好不好只有自己清楚,眼下,我这张假皮子底下,还说不准生出了多大团的黑眼圈。
“八子,要不然,奴婢还是再传个医师来瞧瞧吧。”素汐站在一旁,一脸忧虑。
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以为然:“又不是没请过,可是有用吗,最后还是一样的结果,今日白天睡了一天了,不还是这个样子吗?”
请医师根本没用,来周宫这好些日子了,一直都是这样的,晚上困得厉害,却一合眼便觉得莫名奇妙地头痛。
并且,不知为何开始对黑暗极其敏感,夜晚在殿里所有的烛火全部燃着时,才可以勉强小憩一会儿,若有个守夜的宫人将灯吹熄个三两支,自己便和着了魔怔一样立刻惊醒……
这怪病来的突然且无缘无故,药汤施针都试了却一点用处都没有,请了医师来后,当夜可能好一些,过了当晚立刻又恢复原状。
思及此,我蹙眉:“这周宫里的医师也有数,陛下后廷夫人这么一大堆,谁会天天照顾我们冷月轩呢!”
其实,我只是厌烦了,不知道为什么,从来到镐京后,自己就闷闷地,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却也没有特别不想做的事情。
来之即应对,去之即随之,对一切淡淡的,好像没了什么感觉,习以为常,可能就算是有一道焦雷倏尔劈下来将冷月轩劈个稀碎,自己也不会感到有什么害怕惊讶。
“可是……八子,您总不能一直都这样吧,”素汐道,“陛下有日子没来我们这儿了,若是他来看看八子……不是,奴婢的意思是……这些日子陛下政务好像格外忙呢。”
我撇了撇嘴:“既然知道他政务忙,就别打扰人家了,再说了,我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
也不是不想打扰他,自己只觉得他来不来都没什么所谓。
我现在名义上是他的八子,实则与他根本没什么夫妻之实,我不想和他那堆夫人打擂台抢恩宠,也不想拈酸吃醋和以前在某地一般,反正就想着,自己好好活着也就罢了。
在周宫住了这么多天了,可我一直都当身边没姬烨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