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屋内仅剩丫鬟素兰还在。
她焦急的抬手覆上脸颊,忙不迭又跑到内室的梳妆镜前来回打量。
见镜中脸颊上的疤痕犹存,没有丝毫改变,她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是双眼通红,一怒声嘶吼过后,她抬手就把镜子砸在了地面
随着‘嘭’一声巨响,华美的镜子已然零散落于地面。
碎片四散于脚边,破碎的铜镜于地面映出更多悚人的面容也霎时犹如恶魔缠入了杨月兮全部的理智。
她不可置信的抬手,脸庞沉入掌心,呼吸道犹如被人细密的点上了无数根银针正无声的向着她追魂夺命,那种窒息滂沱而下,压的人顷刻就要颓然倒于地面。
这一切不仅于是想象,她膝间一软也结结实实的倒在了地上,掌心压在镜子的碎片,疼痛近乎牵动心尖。
但这一切远没有一次又一次缭绕于脑海中自己丑陋的面容来的可怕。
“我不是的!我不是的!”
“我不丑!我能治好!我一定能的!”杨月兮嘴边的低喃犹如鬼畜的召唤。
素兰也霍然慌了神,“小姐!小姐!您起来啊!”
丫鬟抬手掺着杨月兮起身。
那一种自无限下坠中有人伸出援手援手牵拉的感觉说的救赎也不为过。
她像是即将轮入地狱的灵魂,而素兰就是圣人。
她转头望向素兰,“我可以治好的对不对!我的脸可以治好的!”
杨月兮脚下承着力缓缓起身,她一双空洞的眼眸随着望向桌案的时候,她骤然起身冲向。
她一掌抓起那日医士写下的药方,掌心紧攥的瞬间,纤薄的纸张皱起,她攥的更紧,隐约听见一声纸张撕裂的声响。
她意识猛地回归,意识到自己刚刚差一点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杨月兮立马松了手里的药方放于桌案上珍重的抚平。
脸上面纱还在,她最后的尊严也还在,一切,一切都可以扭转!
再无数次经历失望后她最后的希望已然被打压至渺茫,抬眼望向一旁安分守己站着的文素。
“我不能再这样了!”话语坚毅,她面色一沉,周身已然退了刚刚的冲动,“指望着这些废物是不行了,你去黑市之中找些秘密组织,我明天亲自去见他们。”
文素眉色一凛,心知此刻情况严峻,转身就往外去安排。
夜幕深沉而漫长,杨月兮一早就换上一身常服,混在府中采买的丫鬟之中出门。
怀中揣着沉甸甸的包裹是她全部的积蓄,如若是这一遭不成,那她的未来都再没了盼头,按照想约的地方绕入细小阴冷的小巷。
她合紧衣领视线也随之四处打量。
随着身后脚步声落地,她霍然觉察一阵阴风,后背发毛的瞬间她欲转头,肩膀已然被人桎梏。
面带黑纱的男子俯身,结实的胸膛已然抵在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