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热浪在破旧狭小的房间里翻涌,余歌双眼无神盯着头顶吱呀运作越吹越热的老旧风扇,真怕它心情不好掉下来咔嚓一声把她头和身子分离。
“啊啊啊热死了!”她嘟哝满头大汗坐起身,看了眼身边原先安倾和孟芷迎躺的地方已经空了出来,屋外吵吵囔囔的。
像是心灵感应似的传来安倾的声音:“余歌~起床了!”随即而来的是聒噪的锅碗瓢盆敲击声。
余歌有起床气,再加上一晚上热的睡得不安稳,她压抑着蠢蠢欲动的怒火顶着一头鸡窝骂骂咧咧趿拉着拖鞋下床。
“听到了听到了,别喊了。”她使劲拉开大门:“真是的,怎么这么吵?”
门一开,除了安倾在,还有穿戴整洁正站在门外和江凡聊天的谢瑾年闻言懒懒掀起眼皮看向头发散乱,穿衣松松垮垮显些邋里邋遢的余歌。
“醒了?”谢瑾年扬了扬眉。
余歌愣了一会儿,“砰”一声猛的把门关上。
等她再打开时,整个人已经焕然一新,衣服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早。”她嫣然一笑,手里还抓着装有退烧药和止咳糖浆的白色塑料袋。
谢瑾年抬手看了眼手表:“下午五点十分,是挺早的。”
余歌装没听见,厚着脸皮嘿嘿笑蹦蹦跳跳奔向谢瑾年。
江凡怕她有伤且磕着碰着连忙伸手扶着:“小心。”
“啊呀走开。”余歌一把把他推开,随后扯着嘴冲谢瑾年笑得灿烂,“我给你买退烧药和止咳糖浆了哦。”
“嗯?”谢瑾年扫了眼她扬着的袋子,如实道:“用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余歌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你干嘛这么快就好了?浪费我钱!”
“难不成要我再烧回去?”
谢瑾年视线往下,目光停留在她伶仃精瘦的脚踝上方小腿处:“不疼了?”
余歌:“死不了。”
“那好,我先走了。”
谢瑾年甩下这句便要离去,余歌立马拉住他衣角,龇牙咧嘴:“哎呦喂,怎么这么疼呢?谢瑾年,我好疼啊,我会不会被疼死啊?”
安倾和江凡默默对视一眼。
不一会儿,谢瑾年就把余歌带到自己姥姥家,让她坐在板凳上,自己则单膝跪面无表情给她擦药。
余歌在他垂着头时眼睛一寸不离打量着男生,相对于昨天虚弱状况来看,谢瑾年今天精气神十足,但整个人由内而外仍然颓丧和阴郁。
谢瑾年有所察觉般突然抬眼望她,深邃的眼眸犹如望不见底的毫无波澜的汪洋,“好看吗?”
“好看!”
谢瑾年没回话,垂下眼睑准备帮她往伤口处擦药,吓得余歌见状立马把腿收回来,“我自己来。”
余歌做事永远将就简单粗暴,只见她抽了张纸巾把伤口擦了擦,然后用力在伤口处拍了几下,完事后就要把裤脚拉下来。
这迷惑操作看得谢瑾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不擦药?”
“懒。”
谢瑾年似懂非懂哦了声,“那你为什么要在上面拍几下?”
“止血。”
“管用么?”他又不懂了。
“不管用,但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