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叶筝蓦地看向她,眼里的光亮就像瞬间被点燃的火炬,激动地语无伦次,“那快点!”
扶梓的眼周红痕未消,面容一时沧桑了不少,她干涩地扯了扯嘴角,道:“就当,偿还你了。”
扶梓走上前去,看向冰棺里的于霂禾,道:“虽说他一直有冰棺护着,可现在正值酷夏,尸体不可能会和常人一样。”
叶筝眼眸转动着,于霂禾现在的脸色确实还带着一丝的红色,根本不似死人的苍白,她怎么,就没往这方面去想?
“扶临挑的是新生的血蛊,虽也会啃噬血管,但在他体内活不长,后来只是封住了他的气脉,营造了他死了的假像。”
叶筝只觉浑身被注入了一道力量,支撑着她再有了活下去的信仰。
“你先出去吧,看着门,别让不相干的人来扰我”,扶梓扶上叶筝的肩,语重心长。
“拜托你了一定要让他醒来?好吗?”叶筝声音颤动着,她现在心跳的好快,那种万念俱灰又再次看到希望、可以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她再也经不起任何地破灭了。
扶梓笑了笑,记忆中眉目间的温和好像又现了出来,“定尽全力。”
叶筝带着门出了去,一直是站在门外等着。
已经到了三更夜,整个大将军府都笼罩着沉重一层阴霾,明日是它的主人的入殓之日,没有一人可以睡得安生。
扶梓推门而出,整个人染上疲惫,“静待他醒来吧,也许明日,也许更久……”
叶筝握起她的手感激一应,此刻不为其它,若是他可以让于霂禾醒来,那十年的往事,她都可以原谅。
扶梓慢慢地抽离了叶筝的手,看着她,欲言又止,终是道:“我走了。”
说罢她抬步离开,叶筝看着她的背影,平增了许多落寞。
扶梓一步一步落在青石板上,她也算是完成了扶临的遗愿了吧?不,他的遗愿,是她好好地活下去。
夜风穿堂而入,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到最后,她还是所剩空无一物,孑然一身,说好的相依为命,都是空想。
可她的脚步又坚定起来,他说,他愿承担所有的罪孽,只愿阿姊能开心地活下去。
嗯,她要带着他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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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筝整夜都揣揣不安,她趴在冰棺旁,半梦半醒间,天已微曙。
寄遥推门而入,看到叶筝,仿佛看到了什么腌脏的东西,眼里嫌恶无比,“你还有脸呆在他身边吗?”
原来她昨日下午在房门口呆呆滞滞,昨夜竟悄无声息在于霂禾身边呆了一夜,她有什么资格?
叶筝只是不发一言。
“随我替大将军整理仪容吧”,寄遥看了于霂禾许久,终是别过眼去,朝身旁的人吩咐。
再过一个时辰,他就要入殓了,她再不舍,也要亲自送他入木棺,入土为安……
“不!”叶筝蓦地站起,挡在冰棺前,面色凄然,眼里却有光亮,“他没有死,他就要醒过来了!”
“你疯了吗?”寄遥冷冷地喝去。
“我不许你们现在动他!他有没死!”
叶筝重重地朝寄遥一喊,脸上忽露出欣喜的神色,喃喃着:“他待会就要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