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寄遥自然醒来,昨夜一整夜,她都是枕在于霂禾的床沿睡着的,她略微抬头去看于霂禾,他的眼还是紧紧地闭着。
寄遥爬起,全身僵着一个动作令她腰酸背痛,她舒展了番上半身,目光落在了于霂禾的沉静的面容上。
“于霂禾?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你要我怎么还?”寄遥伸出手拂过于霂禾的侧脸,低喃出声。
“你虽然对我总是一副拒之千里的冷脸,可危险之际,你还是拼死护了我”,寄遥英气的眉眼难得地温柔起来,嘴角染着动心的笑,“他们说,你嘴硬不解风情,我觉得,这样的你,对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我如何不陪在你身边呢……”寄遥低吟着,“陪了你一整夜,我一点也不累,只是你何时醒来啊?”
寄遥拂过于霂禾额间垂下的碎发,突然起身俯至于霂禾耳侧,隔他很近很近,轻声启唇一张一翕,“这么大的人情,寄遥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于霂禾的耳畔,她再想,就算他现在还未醒,也听不到她再说什么,可她隔的那么近,说的那么真,他的心,能会有所感应吧。
他的梦里,会出现她吗?
寄遥正看着于霂禾的脸入神,见他眉间微动,她惊喜万分,可他只是动了动眼皮,却没掀开。
寄遥眼底闪过失落,自顾自道:“于霂禾,你要醒来了吗?”
许是耳畔有人在唤他,于霂禾眉宇皱了起来,如一团没被拨开缠绕着的迷雾,似是痛苦,又像是要醒来时的挣扎。
“叶筝”,于霂禾神志仍未清醒,嘴里却轻唤了声。
寄遥伸出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她定定地盯着于霂禾的脸,突然觉得,他好陌生,也许,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从来没了解过他的过往,亦不知他心里的执念。
于霂禾突睁开双眼,寄遥连忙收回了手,神情微涩。
“你终于醒了”,寄遥站离床沿。
于霂禾望见窗纸透过的明晃晃的光,定是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又见寄遥的一身衣裳与昨日并无变化,道:“你在这里待了一整夜?”
寄遥应了声,望着他眼里有微光,“你为了护我周全,你一夜未醒,我怎会离去?”
于霂禾默然,又环视了四周一眼。
寄遥当然知道,他是在寻叶筝,他方才在睡梦中都喊她的名字,醒来如何不会找她。
“你在找叶筝?”寄遥替她问了出来。
于霂禾点了点头,但其实也无特别的事。
他该是失望的吧,心心念念,梦里也不忘,可睁开眼,眼前的人终究不是心上人,寄遥看向他,眉目轻柔,“她昨夜便回去了,也只有我才会陪你一整晚。”
“你实在不必如此,你的安危关系到大周和夏国的的安定,我是定然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于霂禾坦白以对,换作是大周的任一个将领,都会如此。
寄遥掩去眼底的落寞,心底暗怨无声,你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是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