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窗,打破了光与暗的界限。窗外艳阳将一室照满,满地狼藉中,乍起的狂风,卷着激**的气浪,将蚀殷树的花瓣飘洒在阮晴的裙底肩头,似要将她带上云霄一般,动人心魄,恍人眉眼。
蔡桓鬼使神差地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阮晴的胳膊,方才觉得自己飘起的那颗心,终是落下了。落在阳光满照的,与阮晴同在的方寸间。
手上的痛,在被蔡桓抓住胳膊的那一瞬间,越发明显。阮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抬起自己因用力猛击窗棱而肿起的手,冲蔡桓笑了笑,道:
“我的功力并没有解开,但是蔡先生难道不知道,我是天生神力吗?有功力加持,对我来说是锦上添花。没有功力,我一样能走出着瑞王府。”
蔡桓一愣,低头看向她的手,才发现阮晴原本圆葱般细嫩的小手,此刻红肿已是不堪,手掌与手腕着力处,泛起大片淤青。可见方才她是多用力。
“你!胡闹!”
蔡桓薄唇紧抿,再难维持从容之姿,小心的拉着阮晴的胳膊往桌前去,取来自己的药箱便要为她治疗,不想,却被阮晴推开。
她抽回自己的手臂,蔡桓怕伤着她,根本不敢和她拉扯。阮晴了然的笑了笑,对蔡桓说道:
“有些伤就算不治,也会好。有些伤,无论再怎么治,都好不了。”
蔡桓捏紧手中的药瓶,垂眸不语,却听阮晴幽幽叹道:
“你明明知道,我离开瑞王,才是对你们最有利的选择,帮我解开吧。”
蔡桓抬头看她,她却侧过身去垂下眼,纤长浓黑的眼睫挡住了她所有的情绪,只空留给他一个艳阳中的萧瑟侧影,无限孤寂。
良久,一股药香袭来,蔡桓执拗地抓住阮晴的手,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闷闷说道:
“先上药,我可以帮你解封,但此事需得瑞王殿下应允。”
阮晴的心在蔡桓的话中凉透了,她啪的一下甩开蔡桓的手,转过身冷冷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先生转告瑞王,我就在这里等他,请他务必早日回府,与我一叙。”
说罢,看都不看他一眼,往外走去。
外面连翘和一众侍从手足无措的站着,院子外管家心神不宁地守在门口。
他知道蔡桓在里面和阮晴议事,没有传唤他不可以随便进听雨轩。但一下子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一会怕她和蔡桓谈事情,没谈拢,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跑了。一会又怕她一个心情不好,把整个听雨轩的拆了。
想一想还是不放心,喊来副手,让他们将王府戍卫又加强了一倍,这才踏踏实实地站在听雨轩外,等着阮晴出来。
等了会儿,终于见到阮晴出来,赶忙笑着迎了上去,问道:
“娘娘,这是要去哪里?可有什么地方需要小人帮忙的?”
阮晴出来走得很快,见这管家似乎有意无意在拦着自己的去路,心里便知道他过半也是得了李昭庭的命令,不让自己出瑞王府。
此时阮晴心里已经有几分烦躁,但是她不是个会迁怒的人,这份烦躁自然是要加在李昭庭头上的,于是停下脚步,压住火,扯了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对管家柔声道:
“没事,本想出门逛逛,看着日头还是算了。我找殿下有事,还请看到他,帮我通传一声。我在落星湖等他。”
说罢,脚步一转又回了听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