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上药不大相同。
这一次，方峥完全清醒。
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季眠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使那一处的肌肤因为热气而发红。
他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季眠盯着他伤口的表情如此认真且温和，下手动作轻柔得很，唯恐弄疼了他。
他一个大男人，讲实话，不怕这些。
但有一个人愿意这样细致入微地对待他，他还是忍不住心动。
他从季眠手上的动作又盯到了季眠的脸。
十七八岁的年纪是女孩子漂亮极了的年纪，就像春日待放的花蕊，嫩嫩的，娇娇的，没有完全绽放时的张扬艳丽，却带了几分欲语还休的秀气之美。
季眠的皮肤也很白很白，让方峥不由自主联想到之前在花店看过的百合花。那朵百合花的花瓣白得可爱，摸起来是花朵特有的触感，有些冰，能摸出来纹理。
季眠的眼睛真大，里面带着股灵动劲，让他又想起了之前想收养却被王强他们打死的流浪小狗。
小狗的眼睛也是这样，湿漉漉的，黑色的瞳孔看见主人时会亮起来，眼中便带上了光。当它乖乖坐在你的旁边，冲你摇着尾巴，眼里便好像只盛得下你一个人了。
季眠的唇也很红。……
恰好这时，季眠离开了。
原来是嘴角的伤口已经涂好，她现在托着下巴，在思考一些事情。
事实上正是如此。季眠看着方峥清明的眼，知道像上回那样直接把衣服上药肯定是行不通了。
她想，这回就只把胳膊处的伤上好药就可以了。
她要掩饰一次她的非分之想。
她扭头看向方峥，方峥想被电了一下，移开视线。
“我有点事，先一个人——”
当他挣扎着起身时，茶几上的果汁被碰倒，大部分洒落在肚子上，裤子上。
流畅的人鱼线映在季眠的眼里。
她猛地转过头，忍住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