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未曾料到陈折初会如此坦露地问出这样的问题,柳央年并未及时作出回应。
她抿了口茶,柔软的眸子盯住她,反问:“你是陈家的女儿么?”
“...是。”陈折初沉默了两秒,“可陈家人害了我母亲。”
剩下的不需要她来说。
她不是来打探情报的,也不是当柳家后人为祸害的陈家眼线,她只是个希望还给母亲一世清名的女儿,仅此而已。
“李家的么?”柳央年问她。
“是。”陈折初敛眸,恍惚间竟要有一会儿才能忆起母亲的脸了,“李家最小的女儿,庶女。”
“知晓了。”
柳央年的柳叶眉微微皱起,似乎还在考虑吧着什么,一直到她触及到眼前这个满眼是真诚的小姑娘的眼,她微微叹了口气。
这个江景让的夫人,她其实从未见过。
江景让是莱阳有名有号的锦衣卫佥事,办事速度又快又是极能信任的主儿,无人不知晓他,只是他的这个夫人,柳央年只知晓她是陈家的一个庶出的女儿,从前似乎不太爱出风头的。
她比自己要小上两三岁的模样儿,此时却也能在夫君入狱的情况下保持如此冷静,还能来调查自己母亲当年的冤案,也算是不得了的。
柳央年还是决定要帮她一把。
“既然你能找到这里,想必也是知晓,当年你们陈家为何可以一步跃升到如此高位。”
柳央年将茶杯撂下,瞥了眼毫无动静的内室,继续说道:“陈林踩着李家和柳家上位,这点毋庸置疑。”
陈折初点了点头。
“但他并不敢多插手于柳家,你知晓,我父亲是有功勋在身的,当年柳家的财产和兵权除去有一部分不翼而飞之外,其余的都上交了国库,陈林至多拿了一小部分。”
柳央年尽量叫自己的声音也冷静下来——如此些年了,明明都快要被莱阳忘记了,她依然无法云淡风轻地向外人提起自己家族的这桩灭门。
“他是踩着柳家空缺的位置爬上去的,你知晓,至于那些莫名多出来的财产,便全是李家的了。”
若说柳家是遭多人陷害,故意而为之,那么李家就纯是陈家的手笔,只不过那时候皇帝也才登位,太后霸权,她从瞧不上这些家族纷争,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交给那时候的懦弱皇帝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