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寒倒是没想到傅故渊会这么说,愣了愣,这才恢复常态,托住下巴。
“那日世子爷说有人要害朝朝可是真的?”
回京那日傅故渊留他在府中,说是穆府中有人要害穆清欢。自家的妹子定然是要护得周全的,可来回穆清寒看了几遭,妹妹日子过得舒坦极了,倒也不像是要被人害的样子。
再说府中的那些个姨娘,刘氏有了身子,再加上唯一的女儿出嫁,如今都是深居简出,宋氏不知道最近忙着些什么。穆惊鸿这几日不时与太子殿下出去游玩,人家金童玉女,般配十分,却是叫穆清寒心生气愤了。
至于穆云裳,他倒是没怎么注意,只是隐隐听人传了消息出来,说是要将穆云裳求嫁给苏家的公子哥儿苏幕遮。
穆府中的人似乎其乐融融。
这么瞧来,傅故渊所说的有人要害穆清欢的事情倒是让穆清寒怀疑了。他大抵也猜出了几分:他心系胞妹,回京当日他要走,傅故渊为了留他,搬出了穆清欢。
冷不丁听人提起了穆清欢,不知怎的傅故渊就想起来了那日醉酒在他怀里软若似水的少女,脸色坨红,醉眼迷离。
再想到那轻轻的一吻,少年洁白的面容登时翩然一抹绯红。他竭力掩饰不自在:“咳咳…那自然是真的。”
穆清寒坏笑着瞥了眼羞涩的世子爷,食指摩挲几下下巴。真是难得,竟然能够看见世子爷脸红…。
他歪头想了想:“姑且信着你吧。”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又道,“冯府的老爷死了。听说是光着膀子被人一簪子穿喉而死的。”
“他那样的人迟早都会是这样的下场。”冯永睿好女色,又是那样的施虐成性,在他府里的女人,能够活下来便已经是大幸了。
傅故渊神色淡淡。这些天京中并未听到冯永睿身死的消息,大约是冯家的儿子觉得此事丢人,使了法子压了下去。
穆清寒嗤笑:“这倒也不足为奇,只是叫人好生奇怪的是冯永睿死的时候服侍的人是穆家的三小姐穆皖容。冯府的人隔日发现的时候,穆皖容衣衫不整,一条白绫挂横木,断了气儿。”
余下的话自然也不便多说。
这样的景象只能明白地昭示着冯永睿是在与穆皖容寻欢的时候死的。那支簪子是其送给穆皖容的榆木簪,最是坚韧,当做利器也不为过。只是如此这般,时下人看眼光看表面,想来冯永睿的死定是与穆皖容脱不了干系,穆皖容杀了冯永睿之后又觉得害怕,这才自尽了结一生。
冯家的儿子嫌冯永睿死的难看,穆家的人则是对那个上吊的三女儿不闻不问,俨然是人情冷漠了。
穆清寒自回府之后似乎看白了穆府的一家子,待宋氏,刘氏一支的态度算不得好。因而穆皖容自尽,他只当是闲谈,并未过多在意。
傅故渊更不用多说,只撇撇嘴便捡着些朝政与穆清寒交谈。
而穆府上下却如穆清寒所言,死了位三小姐就像死了只阿猫阿狗似的,全全是不在意的。
可刘氏的苑儿里,这几日时常能够听到哭声。刘氏挺着肚子替女儿不值,可人死不能复生,翻个篇儿所有的事情就都过去了。
顾如风沉着脸色,他将将才替刘氏把过脉,许是近日遭受太多打击,胎气略略有些不稳。
“夫人还是要顾身子。”他收了药箱,抿唇提醒。刘氏的腹中怀着的可是他顾如风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