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没说话。
脸红红的,是她在心里酝酿。
唐顾林又问了一句:“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才开口,忽然问:“唐顾林,你能在我掌心写字吗?”
唐顾林似乎怔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她于是用指尖在他掌心勾画,一面又听似头头是道地解释:“这样能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可能就不晕车了。”
这个动作,其实很暧昧,更何况她就靠在他肩头,被他半拥住,咫尺距离。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在她头顶响起,他说:“好。”
淡漠而平缓。
可叶犹言听见他分明渐乱的心跳。
她于是勾唇,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唐顾林真的开始用手指在她掌心写字。
横撇竖捺的长笔画,从虎口到指尖。
他手指因为常年拿笔而略微的粗粝,细细的摩擦感带着轻痒。
其实叶犹言不怎么怕痒,但此时从她手心传来的那股劲儿,仿佛令她心尖都轻轻地颤。
她不自然地缩回手,却又被他反握住,低沉的声音靠近她耳畔:“你睡吧,好好休息。”
叶犹言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但渐渐地,唐顾林改了手上的力道。他的指尖掠过她掌心,只是轻轻的一撇,几乎没什么太强的触感。
车声嗡嗡,叶犹言困倦地阖上眼,竟然真的睡着了。
她的睡颜很安静。
她脸颊的红慢慢地褪去了,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柔粉,如半熟的桃,但更温软,更有朝气。
她的裙子因为坐下的动作稍微往上提了一些,堪堪遮住膝盖。
唐顾林担心她着凉,便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偎着他,呼吸落在他颈侧,时而因为车身的晃动梦中蹙眉,然后松松肩,重新窝在他肩膀。
看着她,唐顾林的心仿佛坍软一块。
可能是因为盖上了外套,她的手渐渐回温,耳根方才异样的红也完全地褪去了。
没有发烧,没有感冒。
唐顾林凝睇她耳垂,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方才脸红的原因。
他轻声浅笑,足以撩拨人心弦的声音落在她耳畔。
但她静静地睡着,并没有听见。
他们依偎在一起,距离已经近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但唐顾林仍又凑近一些,望着她恬静的脸。
她抹了淡粉色的眼影,晕在眼尾处,恍然如委屈,又显得娇俏。
忽然额际的碎发垂下,晃在她眉尾,有些挡住他的视线。
他怔了一会儿,心底忽然涌上什么,慢慢地抿住了唇。
但她眉间又蹙起,晃了晃脑袋,也许是因为被碎发搔到,觉得痒。
唐顾林眸色一深,鬼使神差地,在她耳畔吹一口气。
他想,他只是腾不开手,却又想帮她拨开碎发。
但太轻了,发丝没吹开,只激起她耳后肌肤轻微的颤栗。
她瑟缩了一下,然后忽然把手从他掌间抽出,把掠过自己脸庞的发丝理到耳后。
裙尾上提。
他的手慢半拍,没有移开,指尖轻轻碰触冰冰凉凉的一片。
而他烫也似得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