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灯在地上投射出一团模糊的影子，莫雯妗拍了拍手，纵身跳了下去。被惊得回头，罗绯见这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黑衣女子，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你你你是谁？！”她捂着嘴，不停地后退，跌跌撞撞地撞上了棵树，摔倒在地上。
莫雯妗将匕首捏着，缓缓朝她走过去。
“可还记得我？”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轻颤，凛冽又淡然，像那夜里来索命的厉鬼，听得罗绯捂着耳朵尖叫。
“你不记得了是么？”她勾唇，笑得眉眼弯弯，美艳无双，但眼中没有一点笑意，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双眸盯着罗绯的脖颈，就像盯着自己力即将到手的猎物。
似乎是意识到了些什么，罗绯脸上的血色“刷”地褪了个干净。
“当年你的试卷，”舔了舔唇角，莫雯妗眯眼，似是在回忆些什么不好的事，眉心稍蹙，她轻声说道，“没觉得字迹与你相差很大么…就这样将错就错了？”
想到那年她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罗绯呼吸一窒，看着面前这人，就跟看着什么鬼怪一般，一把扑过去，跪在莫雯妗的脚边就哭了起来。
嫌弃地后退半步，莫雯妗任凭她扑在了地上，白嫩的脸蹭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蹭出了一道道血印。
“求求你别杀我！”顾不了那么多，罗绯又扑上去，再次被躲开了也不在乎，只不停地喊着，“我那是…那是被人蒙蔽！被人害的！”
“啊？”莫雯妗这回是真笑了，笑得很美，哪怕只一双眼睛在外头，都让罗绯看得愣住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明明美到完全可以靠着脸吃饭，但偏偏就是个恶魔，罗绯有片刻的怔愣，下一秒便被胸口的剧痛强行扯回了思绪。
“是不是很疑惑？”莫雯妗没有犹豫地将匕首捅进她的肩膀，歪了歪脑袋，收起了笑意，“明明做那件事的是你爹，你虽是受益，但不是主使，为什么我是来杀你而不是去杀你爹？”
点点头，罗绯是很疑惑，但莫雯妗却突然将匕首拔了出来，她胸口顿时血如泉涌。
“你…”
“放心吧，”莫雯妗背对着她擦着刀，笑得有些俏皮，“我呢是女孩子，咱们有个规定，女生杀女生，所以你爹呢，应该是个小哥哥负责杀呢。毕竟是收了杀两个人的钱，可不会跑单的呀。”
身子慢慢地往后倒，罗绯咬牙，疼痛让她完全没有力气思考，大脑慢慢地变得空白，她缓缓闭了眼，最后用了几乎所有力气，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没有心啊？”
匕首擦干净了，莫雯妗放回了刀鞘里头，回过头看着地上那已经只剩了一口气，但强撑着等她回答的人，想着终于能拿到酬劳了，心情好了些，也就打算回答她一下。
她清淡的声音在这个空****的街头回响，罗绯微微睁大了眼，咳嗽起来，吐出几口血，终究是死不瞑目。
她也是死了都不会忘记，那人留下的那句话。
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同高山上清列的冰泉，雪地中绽放的红梅，也如那夜半的幽魂，让人无法忘却。
“因为啊，我是没有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