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调杜渊泽熟悉得很,仿佛就在昨天的那个梦中就听见过,低回婉转,里头还有浓得化不开凄切哀伤。
杜渊泽一时失了神,甚至莫雯妗走过来把门打开叫他的时候,他都没能反应过来。
“公子坐吧,”换上一张职业假笑的脸,莫雯妗给他倒了杯茶,脸上没有了一点悲伤,仿佛方才那个唱歌唱到让人泪流满面的人不是她一样,“您是想知道些什么呢?”
回过神来,杜渊泽正经了神色,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问道:“你的身份,我一直很疑惑。”
点点头,莫雯妗见他没有打算往下接着说了,跟很果断地接过话,道:“奴家知道。一个戏子,又听得懂你们说的那些话,又识得不少的字,随口唱出来的歌您还曾经听过,确实挺让人怀疑的。”
没想到她居然都知道,还能一条条地理得这么清晰,杜渊泽咋舌,他倒是对她的身份更加怀疑了。
“这有什么可怀疑的?”莫雯妗挑眉,故事她早就编好了,直接说出来就可以,她完全没在慌的,
“奴家本就是出身大户人家,曾也是个富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家门中落,迫不得已流落街头,被这醉红楼的妈妈好心收留,靠着一副嗓子混口饭吃罢了。”
“是怎么家道中落的?”她语速很快,不过杜渊泽却是抓住了她话中的一个点,连忙问道。
“祖辈都是小官,”撇了撇嘴,莫雯妗理了理鬓发,淡然道,“得的不义之财不少,不过跟那些大官们比起来自然是少之又少,故而也只是抄了家,将父亲流放。”
“我呢,前一天出去参加一个宴会去了,回到家他们已经拆完了,自然躲过一劫,便来了这儿卖唱为生。”
思索了片刻,杜渊泽相信了她这说辞,并且还有些同情地感叹,这长辈做的错事,那都是小辈们偿还啊。
他虽还有疑惑,不过觉得在让人家把陈年老事都给他说出来了的情况下应当也不适合再问那么彻底了,便打算离开。
突然想到点儿什么,他又转身坐回椅子上,笑着问道:“姑娘方才说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可否为我弹奏一曲呢?”
微微一愣,莫雯妗轻笑。
竟然连这个都查到了吗。那么,这还是在试探她么。
不过这倒是好事,她引起了他的兴趣,甚至还会查到那么深的东西,他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
傅家的小姐傅妗颜,棋书画茶皆是精通,只是这琴艺,是怎么都学不好,这倒是傅家埋得很深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