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下下策,因为风险太高,平白无故带了一堆人救驾于水火之中,虞欢几乎能量料到,鸿德帝第一反应绝不会是感激,是怀疑。
因此行这条路还得北墨随机应变,虞欢相信他能摆平,却不愿意让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军队冒险。
最好的处理方式应当是裴安的军队回来,直奔南山,让容亲王的反叛之计落空。
这样一来,裴安能够在鸿德帝跟前打消些疑虑,叫鸿德帝稍稍信任他些,加之文武百官都在,为裴安的声誉也是锦上添花。
虞欢心中渐渐有了个稍稍疯狂的想法,她望着大殿侧的男子,哪怕是这样叛军围城,周遭人都惊慌失措的时辰他也仍旧吊儿郎当,微微有些痞的冲她笑了笑,隔着满目狼藉安慰她,“别怕。”
叛军围了整个大殿,文武百官皆慌乱,鸿德帝手中酒杯一滑,满身无力,跌坐在椅子上,手软软抬起指着为首之人:“大胆狂徒,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说话哆哆嗦嗦,脸上潮红,半点帝王应有的气派也未曾见着,虞欢眯了眯眼睛,颇有些嫌弃。
当初先帝不愿将皇位传给他,也是有依据的,她脑子里头忽的灵光一现,本来鸿德帝这皇位就来的不明不白,也难怪容亲王的胆子这么大,竟将手伸到了鸿德帝的脖颈间。
“陛下慌什么?”那男人黑布覆面,出言却粗狂:“卑职自然知道,因此这次,陛下不死,死的就是我了。”
鸿德帝眼一翻,除了摔杯子竟然做不出别的什么有威慑力的举动,虞欢不禁又一次感叹他这皇帝做的憋屈。
“来人啊!都愣着做什么!”
“朕养你们都是酒囊饭袋不成!护驾啊,护驾!”
裴安也状似中了迷药瘫软跌落,“怎么回事儿,我怎的浑身发软。”
演的一手好戏,虞欢也极其配合的趴倒在桌上,眉毛微蹙,虚弱的不像话。
苏常宁只能低着头不叫自己穿帮,苏常漓虽没看懂这场变故,觉得自己没什么症状,同平日里头别无二致,却也在虞欢的眼色下趴倒。
一时之间,大殿上只剩下呻.吟声,鸿德帝这时候惧意已经到了巅峰,瞧见仍然竖立的容亲王,瞧见他面色同平时无异,当即开了口:“阿容,你愣着做什么,还不来给朕护驾。”
虞欢抽空瞧了容亲王一眼,他已然不是平时那副闷声不响垂首的模样,他脸上是胜券在握的神情。
虞欢觉得他高兴的太早,却又期盼着他一会儿美梦落空之时的表现。
那人缓缓踱步到鸿德帝跟前,鸿德帝竟然还未瞧出什么不妥,甚至见容亲王两手空空害道:“你是蠢得吗!”
“拿兵器啊,挡在朕跟前。”
裴元朗是真中了迷药,却没迷昏他的脑子,他似乎察觉出不妥,起身想挡到鸿德帝跟前,奈何这药效实在猛烈,一起身就摔了,鸿德帝只听见裴元朗说了句:“父皇,当心。”
他心中竟有些感动,瞧着裴元朗手脚并用朝他这边一寸寸爬,竟有些老泪纵横。
锦衣卫未曾饮酒,可鸿德帝担心有人刺杀他,竟是没让任何一人带刀入殿。
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