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美人儿,是个温婉的蛇蝎美人儿。
也是,裴元朗身边的女人,自然没有丑的这女子倒是有些本事,瞧来不过十七八岁竟然能入了国子监做先生。
如果不是裴元朗手眼通天从中打点那就是她棋艺果真超群,能如得了卿离的眼了。
裴元朗费尽心理大费周折塞个女子进了国子监究竟为的是什么呢。
那女子也瞧见了虞欢不露声色笑了笑上了讲台,卿离自己有股子超凡的气质,衬得身边的人都有些俗气。
旁人看不出来,虞欢却能不能瞧出这女子从妆发到衣裳再到说话语气,行路步子都是细细盘算的恰到好处,那种温婉里头藏着股子风情的模样,满堂贵女自然没有一个比得上她。
“公子小姐们好,我唤迟暮。”她生的美又没那些老人迂腐的之乎者也,出言也柔顺,当下有几个不知事的少年道。
“是美人迟暮吗?”他将美人二字咬的极重,话里有三两分揶揄,迟暮笑容凝滞了一瞬,因为底下满堂哗然。
正经先生是没人敢这样出言调戏的,可迟暮头天就遭了这样颇有些孟浪的调侃,以后只怕也难掌控得住课堂。
虞欢微微眯了眯眸,美人倒是美人,迟暮可未必是好事儿啊。
没成想,同她一个想法的竟然还有虞媃,她瞧见迟暮和国师坐在一起,心里十分吃味,眯了眯眼,声音有些薄,却正好在安静之时开口。
“美人迟暮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迟先生分明妙龄,怎么取了这样的名字?”
温如琉一贯能接上虞媃的话,因此这时也开口了,十分慢条斯理,却含着些恶意的调笑:“大约翻那本不入流的话本子瞧见了,觉得顺嘴就起了。”
“兴许我们觉得不吉利,迟先生父母还道是什么千载难逢的好名字呢。”
又是哄堂大笑,换做平时,卿离早就出言制止了这些不甚礼貌的行为,可偏偏迟暮的事儿,他不乐意管,裴元朗花了大手笔将她塞进国子监。
分明动机不纯,他一开始未曾想到,只觉得这样运筹帷幄的棋局,虞欢倘若学透能够更上一层楼,待到发现却又完了,已然成了定局,反悔不得。
“成了。”扶了扶衣襟,低头瞧了一脸委屈的迟暮:“这可是我们国子监头一位女先生。”
“需得尊敬些才好。”他复又转头看向她:“你回去吧。明儿再来,教授他们罢。”
迟暮转头,眼中浮现出一丝屈辱,为了殿下的大计,她忍了。
虞欢打了一节课的瞌睡,卿离讲的是佛经,满口都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实在叫人瞌睡虫缠身的紧。
大约要不是他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和他贵为国师的身份加持,这场课只有虞媃一个人上也不足为奇。
不过,倘若叫虞媃一个人上,只怕是正好遂了她的心愿,更加肆无忌惮的看着这心心念念的国师大人。
虞欢天马行空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