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眯了眯眼,瞧见第三排有两个丫头对视着,感到她的目光又低下头,她沉声问:“一刻钟时间!倘若谁交了白纸就是心里有鬼,我自会叫人将你们发卖去青楼!”
“虞府好吃好喝待你们,倘若去了青楼,过得可就不一定有现在滋润了。”
她这句话倒是语调平和,没有方才咄咄逼人,好像只一瞬又成了那个贞静温和的娇小姐,可她说出来的话,分明裹挟浓浓威胁。
她再没说话,时间缓缓过去,这夜里寂静,虞欢自顾自捏着指尖,瞧着底下奋笔疾书的人们。
一刻钟到,春絮和惊离下去收了纸笔,虞欢粗略扫了两眼,挑眉,这堆纸的用处还需再等等才能显现。
现下,可疑的人她倒是抓着了两个。
“行了,都散了吧,有检举的找春絮领赏去。”
“你俩留下!”她遥遥一指,在春絮边上排队的丫鬟们就回眸,子清和子木猝不及防被这么多人以怀疑目光盯着,顿时有些心虚的低头。
“跟我进来,其余的领了赏,都早些休息,明日好好当值。”
她丢下一句,就带着两个丫鬟进去。阿七正给虞复喂药,瞧见子清子木有些诧异:“这是?”
“不该问的别问,你们跟我进来。”
偏房,红烛灰暗,虞欢坐在桌边,似笑非笑,手里还拿着那沓纸,“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没数?”
“还要我开口问不成?”
子清和子木对视一眼,她们是孪生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出口的约摸是姐姐,“奴不知,望小姐明示!”
虞欢冷冷笑了笑,李氏真会寻人办事,亲姐妹,要互相捅刀子可有些难啊。
她从纸里抽出几张,丢在她们脸上,“自己睁大眼好好瞧瞧!”
每一张纸上,字迹或潦草或端庄,都写上了她们的名字。
子清皱眉,“大小姐就凭这些定我们的罪不成?”
“我们素来跟在少爷身边伺候,打扫屋子也是分内之事,因此出入少爷房里,不算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吧?”
子木大约是年纪小,见了她有些害怕,一直低头缩着身子发抖,一言不发,虞欢只看了她两眼。
“那真是有趣,你前脚进去打扫,不过半刻钟又去打扫一次?”
子清还来不及辩白,虞欢又摸了摸额头,“况且,我若没记错的话,少爷那时正在苏家吃酒呢,那这屋子里中途也无旁人进去?”
“怎么你就偏偏赶了巧?难不成好端端的,有鬼在少爷房里可劲糟践,要你不过半个时辰就去再打扫一遭?”
“还是你要跟本小姐说你是个勤快性子,半点也闲不住?”
子木抬眸看了她一眼,又飞快低下,子清强自勾起个笑意,照着别人给她的说辞:“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耳环掉在房里了,想着怕扎了少爷的脚,就匆匆忙忙回来寻。“
“怎么落在小姐这儿,就非要给我冠上个谋害主子的罪名?从前夫人掌家一贯慈善平和……”
她仍在嘟嘟囔囔,虞欢却不愿意听了,“惊离,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