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别同那幼童相拥哭泣,被吓得不轻,虞欢扶了扶额,觉着那股子紧张的气氛稍稍散了些。
“多谢端王殿下救命之恩。”虞欢鹅黄色衣裙染上鲜血,有些狼狈,却还给他施了大礼。
裴安挑眉,瞧见虞欢无事,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卿卿可欠我两桩情了,怕是日后越攒越多,真就只能以身相许报答本王了。”
苏常安一脸吃了苍蝇的模样,边上这个面若冠玉的男子当真是赫赫有名的端王殿下,不是哪个采花贼覆了层人皮面具冒充的?
虞欢方才受他恩惠,总不能在旁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再者,他还得去拜见温氏,不同他呈口舌之快。
阿珂手上也已被苏常宁细细包扎,虞欢礼数周全别过他,随意买了件得体衣裳换上,匆匆又赶去温府。
这事是在温府不远处发生的,这位表小姐在路上遭了祸端,马夫蓄意谋杀的消息早已传进府中。
老太太向来不喜出门,带了人马急匆匆赶的时候,祖孙二人正好相遇。
虞欢扑进她怀里,泫然欲泣半分未曾作假:“祖母,孙女儿好想您。”
仆从们一一同她见礼之后,忙着处理路上狼藉。裴安杀马杀得潇洒,洒扫的仆从却叫苦不迭。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温氏望着她,竟也要流下泪来。
自己女儿走得早,留下这么个孤孙女儿在虞家无依无靠。虽说女婿疼惜她,可一年中在上京的时间加起来也无四月,那当家主母背地下绊子,虞欢从不言语。
明里暗里,不知咽下去多少委屈。
虞欢摇头,眼中也是泪意涟涟。
温府,热闹非凡。
温老夫人喜笑颜开看着一众小辈。
虞欢一一跟脑中记忆对上号,穿绯色衣衫的是温如烟,温家嫡长女,同她表亲关系,待她极好,事事相帮。
前世在后母迫害下嫁给了京城最声名狼藉的容亲王,过门三月便香消玉殒,尸首上伤痕遍布,从翩翩佳人到形销骨立。同她一样,是个掌握不了自己命运的可怜人罢了。
鸦青色长袍鹅黄色裙子是继室所出的嫡次女,温如琉,容貌清秀端庄,舞艺京城一绝,同虞媃并称京城两大才女。
此时,这位温如琉小姐正斜眼睨着虞欢,瞧见她一身衣衫再平常不过,想来在府中也不是个十分受宠的,同她这窝囊的大姐姐一样罢了。
就是这容颜,当真随了南安姨母,一等一的好模样,竟将自己也比了下去,不知同那京城第一美人沈焕然孰上孰下。
“不知道多久没见过欢姐姐了,姐姐出落的竟又漂亮了些,叫妹妹都自惭形秽了呢!”
温氏眉头一皱,看温如琉的眼神有三分不满,这丫头同她母亲一样,一开口就要与人争个高下。
虞欢喝了口茶,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尽数压下,抽出神思来同她周旋:“妹妹谬赞了,兴许是我前两日大病,日日参汤苦药熬出来的罢。”
温如琉一愣,无话可说。
温如烟缓缓开口,面上担忧不已:“我听说妹妹前两日落了水,想去瞧你,总觉着私自去虞府怕唐突了虞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