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还是交由玉公子裁断吧!”
玉裁闻声,心中有些暗自欣喜,但面上始终不动声色。
清了清嗓子,玉裁和声回道:
“哎,在下本是外客,何德何能,岂敢裁断云府如此大事……
兰婆婆在云府德高望重,还是让兰婆婆来决断吧!”
玉裁口中虽然这般说来,一手却趁机慢慢悠悠地续到怀中。
将那金光闪闪的掌门令隐约地藏在手中,玉裁挺立着身躯,朝兰婆婆和善一笑。
玉裁此话一出。
观台上似乎又传来了一阵议论。
像是在讨论那兰婆婆的身份和在云府中的地位一般。
转而。
兰婆婆仿佛隐约地瞧见了玉裁手中的掌门令。
内心暗自一惊之时,兰婆婆已然明白了玉裁的心中所想。
沉沉一叹,兰婆婆和声却道:
“唉,罢了,罢了……
既然如此,老身也自是难辞其咎。
毒汤是老身亲手奉上,老身理当以死谢罪……
可毕竟太白赤倌之毒,是那毒妇云蛾,指使其恶子谭彦所下,是非不容混淆!
老身愿与那毒妇云蛾,同罪论处!”
一言既出。
玉裁和观台上的众人顿时惊愕异常。
玉裁没想到兰婆婆为了将云蛾绳之以律,竟然不惜玉石俱焚。
可一想到方才的白鹿之刑如此惨无人道,玉裁的心中便一阵不寒而栗。
不行,万万不行。
自己绝对不能容忍如此暴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惨绝人寰,声嘶力竭……
回想着方才白鹿之刑的情景,和被熏炙得焦炭一般的谭彦,那般惨状,历历在目。
玉裁想象着兰婆婆提到的“燃灯”和“霹雳”,该是何等残暴的刑罚……
义愤填膺间,玉裁立马大义凛然。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玉裁正要朝兰婆婆高声一道。
忽而。
擂台上的兰婆婆却沉声又道:
“玉公子!
老爷既然将掌门令交给了你……便是要让玉公子执掌白鹿派。
此事,老身已罪责难逃,哪里还有脸面再主持宗门之事。
谭彦已经伏诛,老身也该当和那毒妇云蛾同罪……
玉公子,请裁断吧……”
兰婆婆一语道罢,忽而将手中的拐杖横陈在前。
佝偻的身躯吃力地朝前一躬。
一袭麻衣裙衫齐齐落地……
兰婆婆竟然当着云府家眷和宗门弟子的面,生生地朝玉裁跪了下去!
接着便是叩头一拜。
顶上的满头华发,显露在玉裁的眼际……
兰婆婆颔首乞罪,和声道:
“郎婿,老爷身中太白赤倌之毒而薨,老身罪无可赦……
还请郎婿秉公裁断!”
见兰婆婆这般行事,玉裁顿时大惊失色。
观台上围观的众人早已噤若寒蝉。
鸦雀无声,缄默寡言。
玉裁却朝兰婆婆高声呼喊道:
“兰婆婆!快快请起!
在下愧受掌门之令,万万不敢妄自裁决此事!”
待到云姑娘痊愈苏醒,提领白鹿派掌门之位后,自然会有公论!
罪魁祸首谭彦已死!已偿此罪!
还请兰婆婆莫要再追责云小姐以暴刑!
他日云姑娘提领掌门之位,再行决断,如何?!”
玉裁高声呼罢。
擂台上的兰婆婆却沉沉一拜。
随后手拄着兰木拐杖,兰婆婆缓慢地站起身来。
面色冷淡,眼光无神。
兰婆婆和声回道:
“老身,听凭玉公子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