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菀青微微点头一应,跟着瘦小的伙计往铁匠铺里走。
铁匠铺里又放着四五架巨大的风箱。
匠人们拉动风箱的呼呼风声,伴着铁器放入水槽的“滋滋”声,屋里倏然飘起着淬火的白烟。
纪菀青小心谨慎地往里走着。
只见那瘦小的伙计停下步子,朝淬火的师傅附耳说了几句话。
淬火的师傅听罢慢慢起身,从身后拿出一团包裹,朝纪菀青递过去。
“喏,就是这个。”
纪菀青抿着嘴接过包裹,小声道:
“多谢师傅,这个,需要多少两银子?”
淬火师傅一愣,摆手道:
“不必了,有人已经付过了。”
纪菀青也不查验,朝淬火师傅点点头,拿上包裹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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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城南。
玉裁使着轻功“野马跳涧”,奔跃在郊外的树石上,追寻着孙彬的踪迹。
玉裁心里想着。
孙彬刚受完二十笞杖,还有一个已经断腿的儿子,即使坐上官车送回老家,也一定走不远,既然从南门出,那往城南找一定没错。
官车的轨距六尺,玉裁仔细在泥泞的路上寻找着蛛丝马迹。
……
玉裁本无心参与世事纷争,更不在乎元白夺权的谋划,只想着能和纪菀青安安稳稳地看完灯会回玉晶岛。
但此时的玉裁好像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菀青的神秘和奇怪的举动让玉裁心生不安。
他可以不在乎纪菀青的过去经历、身世等一切……
但他不能放任自己对纪菀青的未知,因为未知会让他害怕,会让他产生对纪菀青的无限的担忧。
菀青,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承担。
……
想到这,玉裁弄清真相的欲望越发强烈,至少,他也要弄清菀青身上背负着什么……
夕阳的余晖撒在城南的村落。
牧羊的小童赶着十几头黄羊往村里走。
玉裁半蹲在一棵罗汉松的枝桠上,蓬松的松针有些扎人。
玉裁仔细环顾着村落。
都尉会住在这种地方吗?
玉裁顺着官车的轨迹找到这片村庄,但满地都是牛羊的蹄印,车轨印已全被踩乱,一时间不知该往何处寻找。
这么多间房屋,哪一间呢?
玉裁正踌躇着,突然见不远处一所老旧的房屋有声响。
柴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几个蒙面的人。
找到了!
就是你们!
玉裁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玉裁不敢用轻功,生怕惊动了几人。
忍着锋利的松针刺扎的疼痛,玉裁蹑手蹑脚地从松树上爬下,小心翼翼地跟在几个蒙面人身后。
谁知早在那几个蒙面人推开柴门的那一刻,其中一个戴着帷帽的人早已听到了松树上的声响,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
头戴帷帽的人示意身边的随从散开,六人立即分别从不同的巷落离开。
玉裁心生困顿,略微迟疑便决定跟着那个戴着帷帽的人。
头戴帷帽的人步履轻快,长腿生风,一阵疾行,转眼便拐过巷口。
玉裁不敢深追,只踮着脚尖跟在身后。
匆匆追至巷口,玉裁刚要转弯。
突然!
一条青竹的剑身从巷口瞬间窜出!
不偏不倚,刚好抵在玉裁的咽喉处。
玉裁觉得喉咙一阵轻微的刺痛,几点浅淡的血滴滑落。
玉裁不敢妄动,僵直地摊开双手。
巷口移出半边黑纱的拖地褶裙,裙底探出一条白润如玉的纤腿。
女子娉婷袅娜的身形顺着竹剑从巷口显出。
帷帽的墨纱后,一口妖艳的红唇隐约浮动。
“你是谁?为何来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