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彬一时不解,急忙问道。
“何意?孙大人亲口所说,官府自有公断,何为官府?孙大人恐怕忘了自己是都尉了吧……
都尉何职?总管军政,戍卫郡域,什么时候也管起来当街私斗了?
大人将自己的儿子主动交由官府处置,还不是大仁大义么?!”
曲文津有理有据地说道。
孙彬轻蔑地笑道:
“曲公子未免太天真了吧,太守大人进京面君,郡中事务一概交由老夫,老夫只是代行郡守之职,有何不妥?”
曲文要见状,急忙接道:
“哎?不对,家父不在,郡中事务理当由郡丞洪白大人总揽,就不劳都尉大人越俎代庖了。
况且私斗者之中有大人之子,于情于理大人都更应当避嫌。”
都尉孙彬被驳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道:
“今天你们就是说破大天来,老夫也要带走此人!老夫乃一郡都尉,难道连一个私斗的犯人都处置不了吗?!”
曲文津见状,没好气地道:
“孙大人没听明白么?我再给你解释一遍。
一,人你带不走,二,这事你也管不了,太守不在有郡丞,郡丞不在有长史,你是都尉,无权干涉此事,政事军事岂能混为一谈?
而且你的儿子涉案,你也要避嫌,于法于理你都管不了,听明白了么?”
“呵,小小年纪,牙尖嘴利。”
孙彬大手一挥。
“多说无益,老夫今日就是悖法,也要将此人带走!”
甄元白打了个哈欠,咂咂嘴道:
“说完了么?搁那嘚啵嘚,嘚啵嘚地,还上瘾了?
带走这个带走那个的,你怎么这么牛呢?你也不问问小爷我乐不乐意?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小爷我真怕使点劲给你揍咽了气。”
“你,你你……”
都尉孙彬见甄元白如此肆无忌惮,怒道:
“老夫今日就悖法了!给我捆了!”
“嘿,你早说啊,都快憋死我了,就等你这句话呢。
哎各位做个见证,都听见了啊,他说要悖法的,我可是被逼无奈出手,被逼无奈的啊。”
甄元白竟然显得有些激动,倒让孙彬和曲文要都措手不及。
曲文津捂着额头对甄元白道:
“也罢,这回我不拦你了,只是,还是那一条,切莫伤人性命。”
“行了行了你,废话这么多,老头归我,其他的你看着办。”
甄元白话音未落,一道白光闪过,蹿到孙彬面前。
右掌自孙彬的左面一挥,“啪”地就是一声清脆的巴掌,直将孙彬的头盔生生打掉在地。
孙彬大怒,正要抽出佩刀,却又被甄元白抬腿抵住剑鞘。
甄元白左掌顺势一抽,抽得孙彬脑袋一歪,而后右掌跟到,又是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光,直抽得孙彬眼花缭乱,怔在原地。
甄元白也不得寸进尺,一个抽身,退却两步,挑衅道:
“需要我把你打成跟你儿子一个样么?”
孙彬气得发毛,终于抽出佩刀,喝道:
“众将听令!给我把这小子就地格杀!”
曲文津见状,也毫不犹豫地发号施令道:
“都尉孙彬,欲当街杀人,府兵听令,给我拿下!”
……
双方兵士骤然斗作一团。
都尉孙彬原本是来曲府议事,一场大火导致文书遗失。
孙彬先是寻影追敌,后又去寻文书,寻文书未果回到曲府,而太守曲嘉靖又已经进京面君了,孙彬才耽搁至此时,身边所带甲兵不过七八人。
这七八个甲兵虽然都是善战可靠之士,但和人数众多的曲府府兵交战仍然难以相抗。
不到一弹指的功夫便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丢盔弃甲了。
……
甄元白见状,也不仗势,只嘲讽道:
“老头,你就带了这么几个兵啊,已经被曲府家将给收拾了。
现在就你和你的猪头儿子了,怎么着,还打吗?”
“我乃国君亲命的嘉禾都尉,你们竟然敢杀我的卫兵!你们这是谋反!”
孙彬大喝道。
此时,一旁的曲文要将府门完全打开。
只见另一侧半掩着的门后,郡丞洪白、长史章计奉和参军孟康宁几位官员面色肃穆地立着……
而东面。
曲府角门的高墙上,不起眼的角落里。
玉裁正隐约露着小半个脑袋,眯着眼睛窥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