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就在雷云即将递到地方精锐弓箭手处的时候,一个身影纵跃而出,随着一声娇咤,十数道千年古树般粗细的冲天光柱蓦地对撞在枪意之前。漫天席卷的枪意和雷电之威仿佛是被席卷到半空的漫天黄沙忽然失去了风力依托,在经历了一瞬间的停滞过后飞快消弭在虚空中。
“一定要你死我活吗?”我呼喝着她的名字,枪尖凝聚枪意飞快点出三下。三团紫色雷光向那个娇小身影飞奔而去。三个小点虽小,但蕴含的风雷之意却如春雷阵阵,在空中震得地面泥土黄沙瑟瑟发抖。
“没用的东西,来来回回都是这滚雷枪,你怎么不给我滚回去!”对方见我动手就是杀招,手中魔杖挥动,就像从天空扯下一片云彩,又像是从虚空中信手拈来一段锦瑟年华,将我浓浓枪意云淡风轻的包裹起来,魔杖轻轻下压,一切烟消云散。
有风起了,战场边的针叶松林被犁出了响亮的呼哨,最后一抹夕阳终于从地平线上消失了,地面上炊烟般的白色雾霭,就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在战场四周袅袅弥散开来。只片刻工夫,野草葛藤、参天古松和我方将士就被披了一件牛奶似的沐纱,连鲜血灌溉的大地也被染白彻底掩盖。
这是她最惯用的魔法,如果不制止,顷刻间布满战场的白雾将带走所覆盖住物体身上及周边的所有热量,将一切冻结成寒冰地狱。
“管用就行!”我也不多啰嗦,一口咬破手指,将鲜血涂抹在抢身上。枪身随着血线游走,竟像是干涸的沙地飞快的吸收着枪身上的鲜血,随后整支枪身色泛金黄,发出比太阳还耀眼的紫色电芒。
我搭在枪身上的手指拉出了一道亮银色元素光波,如水的月光下。一柄雷电翻卷的战剑已成形。这柄菱形雷电战剑上缭绕升腾着一个个银铃般娇笑的雷电精灵,天山倾倒般地元素波动让空间都要崩溃。
以枪化剑,我的最强枪意,对付这个对我知根知底的女人,出手必须是杀招!
战剑中,枪意和雷电互相纠缠又像是互相排斥,发出吱吱喳喳如万鸟争鸣的叫声朝前方激射而去,刹那间便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天地间瞬间没了声音也没了颜色,风声停了,喊杀声停了,这一刻,时间已被世界遗忘。
一只紫色天鹅拖着璀璨迷离的尾羽,凄鸣声中穿过了月色下的夜空,化作一团飘飘扬扬的星屑。顶级法师战死时都会出现这种元素异像,这一瞬间,无数的士兵仰望星空,黯然神伤。
空气梳理着风帆般撑开的紫色长发,全身失血的她在滑翔中****降落地面,在撞击到地面前被随后而至的我一把抱在怀里。
“你可以挡住的!我知道你能挡住的,你每次都挡住的!”从灵魂里散发的寒意让我忍不住浑身颤抖,黑幕也似的苍穹上,一朵朵棉絮状的乌云就像火
山口的雪人,飞快地湮散消失。从这一刻起,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片茫然的空灵,红尘的铅华仿佛顷刻间被圣洁的冷寂全部洗尽,一如我冰冷如水的内心。
“挡不住了,真的挡不住了。我累了,你呢?”金色面甲下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从第一次见到她在街头捏碎半根香肠喂给一只黄褐色小猫,到彼此视如不死不休的仇寇,依旧觉得很好听。
枪意与雷芒化作的小剑造成的创口很小,小到连鲜血都只是慢慢洇出。但我知道,这道伤口,虽小却致命。她身上不断流失的生机仿佛在为此做注脚,一点点,一丝丝,从她体内慢慢流逝……
“看看我的脸,有没有受伤?”她试图自己掀开面甲,双手抬起,又无力地落下。
我颤抖着掀开她的面甲,一张精致到倾国倾城的面容正带着苍白的微笑看着我。
一滴滴泪水滴在她的脸上,我用尽全力只能挤出两个字:“没,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对不起,这辈子还是让你做了最难过的人。我还是没勇气杀了你之后让自己一个人在世界上独自悲伤。你要让着我,谁让我是个女人呢?”她粲然一笑,抓住我的手缓缓无力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