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京城(1 / 2)

看来,顾景只当顾止入狱是因为劫镖,却对那些“铁证”毫不知情。

怕是顾母一开始便对顾止不满,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又算准了顾止对胞弟有愧疚之情,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栽赃陷害。

“你可知赌场的每笔账,止公子都认下了?”苏若若问得小心翼翼。

顾景早就不在乎父亲如何看他,故而赌债一事全然没放在心上,只是母亲百般劝说,不想让父子再生嫌隙,执意用娘家庄子里的积蓄补上。

没想到,最后这债竟是算到了大哥头上。

顾景却蓦地站起身,脸色沉得吓人。

苏若若觉得他是不知情的,因为她来顾府多日,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失控的时候。直到顾景一言不发的出了这屋子,陆延之才施施然从房顶上下来。

“又来这一套,腻不腻?”苏若若白他一眼,躺回被窝里。

陆延之不赞同苏若若的做法,不仅无用,而且反惹一身腥,“既然闹完了,明日便启程回京。”

“就这么走了?”苏若若探出半个头,一脸怀疑。

“不然,”陆延之冷脸走近,凝视着苏若若,反问:“等顾家人向府尹提完亲再走?”

苏若若嘁了一声,只道:“案子这不还有余地嘛……”

“你是觉得那顾二能检举自己的生母,还是能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陆延之旁若无人地坐到榻上,说话的语气慢条斯理,倒比往常缓和些许。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苏若若反驳得十分顺口,“顾家兄弟虽然有心结,但哥哥能为了顾景葬送半生,焉知弟弟就是贪生怕死之辈?”

“要赌吗?”从血肉尸骨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早就不记得真情的滋味了。陆延之并不是不笑,只是每每他的笑意,总有种势在必得的不屑。

“我若赢了,你当如何?”苏若若也笑。

“大言不惭。”

“若我赢了,回京之后,我出府,你不准再拦着我!”苏若若越发兴奋。

“若是你输了,又当如何?”

“……那我唯兄命是从,决不顶撞?”大不了以后忍气吞声,夹着尾巴过日子。

陆延之嗤笑一声:“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陪你玩玩也无妨。”

*

陆延之身居高位,自是不必在南宁待到结案。横竖来龙去脉都分明了,顾止确是自愿,若遇上个铁面无私的,说不定还能费一番功夫多加周旋,偏偏这人是陆延之。

其中利害,只能看顾景如何决断了。苏若若怕他又被顾母诓骗,左右她已然脱身,索性告诉了他密道一事,之后就再无不妥了。

“你倒是闲得很。”陆延之闭目养神,惯会嘲讽她几句。

“自然比不得兄长大人日理万机,可不就只能做些无用愚蠢之事来打发时间吗?”苏若若在陆延之的挤兑之下,也算是摸出了些门道,倒不觉憋屈了。

路途虽远,但有她那床被褥,加上时不时怄那姓陆的几回,路上也不大难捱。

回府之后,苏若若发觉自己还是依恋着陆府的,一应大小事,婆子丫鬟们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可比在顾府舒坦多了。

不过去了十天,那温知礼便哭天抢地要请陆延之回来,说是要事太多,亟待府尹大人处置。据说这温大人在某些方面也算是和陆延之棋逢对手,有点惺惺相惜之意。

反正苏若若是不管的,能和陆延之惺惺相惜,看来她该少与那位温大人来往才是。

“你这一去就是十天半月,顺天府里这许多事,我差点忙不过来。”温知礼轻声细语,明明是抱怨的语气,听了偏偏叫人生不起气来。

“你若这般无用,也不必到我跟前了。”陆延之懒得理他,只埋案整理公文,“路上这几日,南宁那桩案可有什么动静?”

温知礼轻笑,这位陆大人办案向来不拖泥带水,定的罪鲜有翻案,故而也不会问方才那般的问题。

“快马来报,那顾家二郎击鼓鸣冤,将生母为夺家产,栽赃陷害的事情和盘托出。”

狼毫笔尖顿了顿,积了个小墨点。

陆延之轻哼,心里突生烦躁,将那张湖宣揉成一团,随手丢到了一边。

“看来,倒不是大人如此预料?”温知礼最是不怕哪壶不开提哪壶,最好能提得陆延之真的动气,那才算有些意思了。

“与你无关,多做事,少说话。”

“哎呀呀,我自问是大人的左膀右臂,做事没有不用心的,就连贺家那位时不时来找你麻烦,哪回不是我帮你糊弄回去的?”温知礼越说越伤心,摇着折扇不停叹气。

提起贺家那位千金,那可真真令人唏嘘。也不知她上辈子做了什么恶事,今生竟看准了陆延之不放手了,要不是前几个月她外祖母病重,去通临老家侍疾,恐怕还没的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