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1 / 2)

“这不是慕公子?”连蕴背后抵着墙,有些生疼,看清面前的脸后不动声色,只笑着。

慕玦看了她一会,垂下眼,手绕到了她背后,将她与那堵墙隔开了距离。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连蕴思绪难免波动,移开视线道:“慕公子不好好的待在前厅,跑这儿来堵本宫,可是吃错药了?”

尽管她这样说着,其实慕玦只是将她圈住,她想推开并不难。

看到她的态度,慕玦方才的暗火更甚。他眸子墨青,附上去耳语:“殿下与沈公子很要好?”

换做往常,连蕴恐怕会因为这样的醋意倍感甜蜜,如今却让她有些愠怒。

是他不告而别在前,不理人在后,现在又自以为是的来兴师问罪。

“他与我青梅竹马,慕公子不是最清楚不过吗?”连蕴对上他那双泛着冷意的眼睛,心里小小的惊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既然公子不想在别人面前本宫太过亲近,请你自重。”

连蕴这次却脱不了身,她看着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气笑了:“慕公子真是深藏不露,这千回百转的心思教本宫毫无头绪,慕老将军可知你对本宫如此无礼?”

慕玦眼神微变,抿了唇,无声的退开。

因为又急又羞,连蕴面含怒容,脸颊泛红。等心情平复了些,她移开眼:“你若是不想留在本宫身边,想认祖归宗,大可跟我明说,你可知——”

慕玦垂眸看她,眼里泛起了一些光亮。

“罢了,愿公子今后青云直上。”留在她身边,不见得是件好事,既然如此,倒像是命运使然。

连蕴回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慕玦盯着她的背影,眼里眸光跳动,似是风雨欲来。

她离开的时间有些久,回席之后,沈氏果然问起,连蕴心情不佳,回答起来却滴水不漏,沈氏笑容得体,连蕴知道她没安好心。

宴席结束之后,宫人便忙着完善祭天的准备事宜。范辙走近,没有多言,只小声告知她沈氏召集的方士只是幌子,那些人擅长的,是预测天气。

连蕴下意识皱眉,褚丹国近来并无天灾,就算是要将祥瑞安在连华身上,也缺少噱头。

不过,知己知彼,不是什么坏处。既然沈氏想往连华脸上贴金,不如静观其变,这一事有太多的空子可钻,只要她盯紧连华,那些筹谋必有漏洞。

去高台的路上,慕成礼与慕玦走在沈氏身后不远的地方。

慕成礼发觉慕玦一直盯着同一个方向,不悦的咳嗽了几声。慕玦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问的却是沈氏的事情。

“父亲跟沈大人多久了?”

男人望着前方的沈氏,语气有点沧桑:“二十多年了,为父老了。”

慕玦跳过了慕成礼抒情的部分,又继续问:“那时候的沈氏,也是如此雷厉风行?”虽然人人都说父亲是为了报答知遇之恩,但慕成礼的秉性,他这个逆子还是了解几分。

他本来只是提一句,却见慕成礼神情有些唏嘘。

“只能说人生际遇,性情改变也是常事。所谓高处不胜寒,沈氏当摄政王这么多年,要想服众,用铁腕手段也正常。”

今日天气并不佳,乌云密布,寒风夹杂着零星雪粒肆虐在空中。

慕玦闻言,眼神凌厉了几分。

高台之上,一切事宜都已安排妥当,国君抱病,诸事由摄政王主持。

古往祭天,需先众人朝拜,然后由专人卜卦,预测国家福祉祸乱,再由国君或者皇储烧香祈福。即便那时并无皇储,烧香祷告的皇女也必然是众望所归。

礼乐依循的是祖传的规制,摄政王代替国君将醴酒捧给皇天帝位,若不去想待会的好戏,场面是十分庄重的。

念完祭词,便到了卜卦预测的环节。虽说是专门的人来进行,可祭坛周围摆放了大大小小的物品,除了暗示吉祥的如意和旌旗,还有特制的日晷、卦面、地震仪等。

连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连华,不想那人也在看她。

她笑意不甚明显,却让连蕴清楚的接收到——她在挑衅。

连蕴抿了抿唇,之间高台之上的三五人身穿卦服,正跪地俯首,嘴里念念有词却让人听不清内容。这幅神秘莫测的模样落在百官眼里是天降指示,连蕴却觉荒诞无稽。

若那些人的卦象对她不利,虽然不至于酿成大祸,也能损她锐气了。

她抬头看着头顶的乌云,肉眼可见,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

占卜终于结束,结果无非是些粉饰太平的卦辞,其中并未特意提到哪位皇女,再正常不过。这令连蕴颇感意外,不过很快,她便紧张起来。

按照流程,该轮到皇女焚香祷告了。

眼下褚丹国并无皇储,连蕴本以为沈氏会用势直接选用连华,在场百官想必也不会出来反对。可沈氏似乎没有这个打算,只站在台上朗声道:“国君抱病,二殿下与五殿下都是褚丹国之栋梁,祈天之事有劳两位殿下了。”

连华闻言,迈着步子往台上走。连蕴看着日晷,在她经过自己的时候,伸手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