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静静的起身,跪坐在床尾。虽然有了准备,但伸手触到滑腻温热的肌肤时,他指尖还是猝不及防的僵了一瞬。
“殿下,是这吗?”他敛着眸,声音似乎染上了夜晚的浓稠,低低的。
“嗯......”她的小腿肚被人揉搓着,那股酥麻的感觉立刻便袭了上来,连蕴绷得更紧了,半呜咽的应道。
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半张白嫩的脸,以及正咬着织锦被的唇。
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一些,直到感觉到她的放松,阿玉才停下。
“殿下,睡吧。”
连蕴抓着被子,盯着他的背看了一会,觉得如今的阿玉温柔了许多。
她受伤的消息传进了宫里,国君应是很担心她,看她身子好转了,便急着召她入宫。
连蕴虽然觉得此去恐生变故,但一是有诏,二是她也想看看宫里的情形,便乘车去了。
在皇殿里见到国君时,连蕴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虚弱。
虽然她姿容未损,但眼里的神采却死灰一片,泛不起什么大的波澜了。
“蕴儿!”国君看到人心里欢喜,起身想迎上去,却突然咳嗽起来。
连蕴心里一惊,加快了脚步,走过去拉住她一起坐下去,忙问:“母君近来身体如何,怎地咳嗽起来?”
国君回握住她的手,意态疲倦道:“无碍,蕴儿的伤,吾听人说是已经大好了?吾已经下令彻查此事,不会让蕴儿白白受苦。”
“是,让母君忧心了。”连蕴靠进了这位母亲的怀里,语气轻柔。
只是她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母君的精神如此不佳,难道她就没有半点怀疑吗?
“母君,那些玉容丹如今还剩多少?”她坐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位母亲,面带犹豫道。
连蕴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的。
当初她一早便知道那些丹药的玄机,却因为想置身事外,迟迟没有像这位母亲说明,如今却晚了。
国君还未说话,殿外便传来了宫女喊驾“摄政王”的声音。
门前投进一片黑影,往上看,是一位中年女子。虽然在远处瞧不见她的模样,但她身姿修长,周身的气场让连蕴暗自沉了一口气。
待她走近了,连蕴才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几眼。
她穿着玄青色的朝服,在她身上没有一丝褶皱,举手投足间带着寻常女子少见的英气。
与原本料想中算计的模样不同,这沈氏倒是极清朗的气质。
她毕恭毕敬的朝座上二人行礼。连蕴转头去看母君,却发现她的神色似乎有异。
“平身吧。”与往日的盛宠不同,连蕴敏锐的察觉到,母君对沈氏的态度平淡了许多。
“陛下,太医令嘱咐,您应当多歇息,不宜忧思。”
她两手掩于宽袖之下,姿态恭肃,脸上也都是显而易见的关怀,轻声劝道:“陛下今早查阅奏章,臣恐您神思倦怠,特来探望。”
母君虽然面上仍笑,和声细语的赐了座,但总让连蕴觉得奇怪。
“摄政王一片丹心,这样细小的事情,也挂念着母君。”连蕴弯了弯唇,总算说了句话。
“殿下言重,听闻公主近日遭了刺客,不知玉体可还有恙?”她一双眼睛生得狭长,是很标准的丹凤眼,敛眸看着人的时候,带着一种压迫感。
连蕴看着她含义丰富的眼神,心里冷笑一声:你怎么会不知?
“还好母君的暗卫本领高强,才没让那些贼人钻了空子。倒是摄政王,这些日子你大概是忙坏了。母君身体欠恙,本宫听着朝臣内外,似乎都对摄政王很是尊崇。”
连蕴深笑着端起茶盏,不轻不重的飞过去一个眼神。
她此次进宫,察觉到诸多不同,少不得要试探几回。
闻言,沈氏的脸色的确变了,随即起身朝国君行礼,语气沉稳:“臣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褚丹国,自觉问心无愧。若是有何处不妥当,还请陛下降罪!”
“蕴儿,不得无礼。子虚是吾的左膀右臂,多年来尽心尽力,乃是肱股之臣。”
国君起身,将人虚虚扶起,出言安抚道:“她的权利,皆是吾一项项应允的,地位自然无比尊崇。”
连蕴冷眼旁观,心里有了个微微成形的猜想。
“母君说得是,蕴儿并无旁的意思,是摄政王关心则乱,误会了本宫罢了。”
她笑了几声,也起身走到了母君身旁,挽过她的手道:“既然是摄政王一片好意,不如蕴儿陪母君歇息,正好全全蕴儿的孝心。”
“好。”国君应得干脆,拖着慈爱的尾音,拍了拍连蕴的手。
摄政王看着面前这对母女,眼眸里涌起复杂的思绪,似乎想张开口说些什么,到底还是作罢了。
寝殿里。
连蕴和母君和衣而卧,她嗅着母君身上淡淡的药香,唤了她一声:“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