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对周臻说道:“我以前一直梦想能成为天下第一,但后来才发现,这种想法太不现实。”
接着他苦涩的一笑道:“不过那又如何?能比这世间绝大多数人强,就已经很好了。”
“最后再问你一句,你一定要带她走吗?”周臻死死的盯着云惊天,却是答非所问。
“当然!”云惊天冷冷的一笑,“凭你还阻挡不了!”
周臻脸色再变,咬牙道;“很好!”
他知道面对这样强大的修行者,若是动强,自己与来的这些侍卫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如今武力已没有任何用处,但他实在不愤,他没有办法任由云惊天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将侍药带走。
他无法想像,若是公子问起时,问他侍药被带走时你在做什么?而自己只能回答说,我当时在吐血。
他更无法想像,若是侍药就这样被带走,他以后还有何面目在天临立足。
他不可能向别人解释说,我当时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而且我真的怕了。
所以,周臻心中一狠,突然看着云惊天怪异地笑了笑,然后从腰畔抽出自己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刺向了自己的心窝!
剑锋之下就是死亡,然周臻却是毫无惧色,看都没有看剑一眼,只是狠狠盯着云惊天的眼睛,甚至连睫毛都没有眨一下。
事实上,当周臻做出抽剑自杀的这个决定时,心情非但不悲痛,反而有些快活。
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可以一个阻止对方的方法,那就是死。
至于死亡本身,身为江湖儿郎的人可能真的不在乎,但周臻其实是在乎的。
他自幼便在天临城里厮混,是魏和救了他,给了他新的生命,只要为了魏府,他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
更何况,他真得很喜欢侍药,总幻想着有朝一日,大人与公子会将侍药许配给自己,只是自从侍药跟了萧测以后,他便觉得这已经没有了可能。
但他却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侍药落入虎口,身为男人,若不能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那么就应该去死。
为了保持侍药,他可以去死,何况周臻觉得这样做,也对得起公子了。
云惊天说的很对,他是个修行不高的下人,不能与他们这些大人物相提并论,更不可能正面对抗太子与武相和军方的联手,也不可能对抗一位号称九命以下无敌的强大修行者。
但萧测毕竟身份不凡,而他自己也毕竟是尚书府的侍卫头领,他自杀虽然改变不了结果,但至少可以拖延下时间,只要能拖到宫里来人,那么侍药就有可能不会被带走。
看着这道剑锋,云惊天眼瞳骤缩,便是他也被这剑里所隐藏的狠辣所震撼。
就是如他长年在军前厮杀奋战,视生命如无物,但要他做到如周臻这么对自己的狠厉,云惊天也觉得难以办到。
这样狠厉的态度实在让他难以想像,是什么原因会让周臻如此不顾一切?难道这个萧测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血性总是会容易让男人们兴奋,然后尊敬。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修行者,还是在社会底层煎熬的蝼蚁般的人们,他们的人生中总有某一时片刻会做出血性的事情来。
这便是男人的血性。
云惊天也是男人,所以他很欣赏周臻的果断狠辣,实在更值得他的欣赏与敬佩。
但欣赏归欣赏,敬佩归敬佩,他并不会去拦阻对方。
因为,所有慷慨赴死者都值得尊敬,不容打扰。
而且他也知道,周臻是魏凤翔的的亲信,魏凤翔是信王的人,是太子的死对头,所以他只是想,这个人死就死了吧,也自己何关?
“周大哥,不要呀……”
侍药却是一个女子,她在看到周臻要为自己自杀时,疯狂哭喊,最后终因心痛过度而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