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没了那个咋咋呼呼的家伙,易水寒感觉耳根子一下清净了许多,他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起昨夜那场梦境一般的战斗。
对方那种完全陌生的术法,似乎在一瞬间让自己就身处在另一个时空中。
虽然很憋屈但他必须要承认,当时自己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身体便已经千疮百孔了…
这与大陆上已知的法术神通都有本质上的区别,那种感觉该如何形容呢…
是了,掌控感!
他仔细的回味着当时自己的感受,在自己陷入他术法的瞬间,就有一种完完全全被掌控的感觉。
似乎想反抗就像妄图逆天而为一般,会遭到天地伟力的无情抹杀!所以他才能这样轻易的抹杀自己。
想到这,易水寒将伊贺胧拉倒自己身边一脸认真的问道。
“那个…我问你个事哈!”
“好呀,你问吧易君,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哟。”伊贺胧满脸期待的说道,火辣辣的眼神反而让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嗯就是…昨天把我宰了的人,你知道多少关于他的事?”
易水寒倒是对这种事毫不避讳,反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扭扭捏捏的倒不如说的直白一些。
“哦…”
听到他只是问这个,伊贺胧脸上一下写满了失落。不过她还是认真的回想了一番,开始事无巨细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基本上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抱歉易君,好像并没有帮上你什么…”
尽管她说了很多,但那些在东瀛都不是什么秘密,都是些他的生平事迹,并没有太大参考价值。
“已经很多了,毕竟我对他先前可是一无所知,谢啦,伊贺。”
易水寒礼貌性的道谢后,继续陷入沉思之中,而伊贺胧则两根食指不停地自己胸前点来点去,有些扭捏的说道。
“叫我胧就好…易君。”
然而沉思中的易水寒却并未注意到她在说什么,因为,那个藤野小林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不过收获还是有的,那种奇异的术法根据伊贺胧的解释,是一种类似“场域”的秘术,他们将这些场域统称为——“生得领域”。
当生得领域一经发动,施术者在其中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他的一切攻击不仅会作用在肉身上,甚至可以直接作用在无形物质的灵魂中!
当然,这种秘术并不是无懈可击的存在,在领域彻底展开前,施术者几乎需要积蓄无比庞大的能量,所以身体能够活动范围极其有限。
而且还有一点至关重要,领域的作用范围是有限的,如果不被它捕捉到,自然不会被席卷其中。
这些都是非常敏感的信息,涉及到伊贺流的秘术命门,但伊贺胧却选择毫无保留的将它们告诉自己,说内心不感动那是假的。
只是在这个威胁彻底解除前,他也没有多少谈情说爱的心思。虽然目前来看甲贺流并没有继续盯着他们,但后续究竟会如何,谁也不敢保证。
当然,这会他又想起另一件很重要的事…看到两名女孩已经把自己远远的甩在身后,易水寒紧了紧脚步追上去。
就在他刚要开口叫住她俩时,他的余光一扫突然看到一个让人倒胃口的身影——那个二愣子陈师行居然又跟了上来!
一瞬间他就失去了张嘴的欲望,可眼尖的陈师行一下就发现了他,整个人马不停蹄的跑到他面前,用无比崇拜的语气说道。
“偶像!请让我叫你偶像!哦不,请帮我转告小胧胧,她就是我的偶像!”
“你正常点…”易水寒无比头疼的说道。
“幸好我听了你和我说的话,结果我刚出来没走两步,你猜我遇到了谁?”陈师行故作神秘的说道,随后立刻自问自答道。
“猜不到吧?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一下就遇到了小雪儿,她简直就是我的天选之人!看来我命中桃花就是她无疑了,当然,最最最重要的事,她还答应了我一件事。”
说完陈师行脸上露出无比得意的神色,故意拖着不说究竟是什么事,明摆着就是想吊他胃口。
这种钩咸饵直的小伎俩,我要是上套就不姓易!
易水寒黑着脸直接从他身边穿了过去,这种事等他讲还不如去问伊贺,反正她是绝对不会瞒着自己的。
谁知打脸来的就是如此之快,同样一脸神秘的伊贺胧,和表情云淡风轻压根不搭理自己的小雪…谁也不告诉他究竟是什么事。
索性他就埋头跟在她俩身后,反正她们去哪自己就去哪,还真能有什么瞒过自己不成?
这一路上他们穿过了永远拥挤的十里长街,欣赏了文化街墙上饱经风霜的壁画,登上了历史气息无比浓郁的黄鹤楼远眺…
一直到他们吃过午饭,易水寒都没猜出来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不得不说,这黄鹤楼的风景简直绝了!
它整体依悬崖而建,所谓的“登楼”其实是沿着木梯一路下行,其主体几乎是完全悬空在悬崖外的!
正下方便是汹涌澎湃的浪潮,永不停歇的拍打着石崖。
阵阵涛声回响,极目远眺入眼的皆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遥远的天空与无边无际的海洋浑然一体。
配合上泉水蒸煮、悬崖边产出量极低的白鹤茶,欣赏着墙壁上无数的先贤真迹,耳边不时传来阵阵古琴声…
这一切足以让每一个人忘记时间,忘记自我,单纯的陶醉在这黄鹤楼的悠然之中!
看着陈师行一副兴致高昂试图吟诗一首,却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话的样,易水寒顿时就感觉杯子的茶不香了。
伊贺胧安静的坐在他身边,轻轻的将头靠在他肩上,一双美丽的异瞳怔怔的望着远方出神。
“想家啦?”
易水寒温柔的问道,冷不丁听到他的问题,伊贺胧的身体突然绷紧了一下,她并未回答易水寒的问题,但悄悄埋在他怀里的头无声的诉说着她的思念。
这种感情对易水寒来说自然是很难理解,甚至说无法感同身受的,因为他从小到现在就没有一个“家”的概念。
也许在他师傅的身上曾经有些许这样温暖的感觉,可那已经是无比遥远的记忆了…
所以他没想到自己的问题,居然一下会戳到伊贺胧的伤心之处,直接旁若无人的钻到他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就在他伤脑筋的在想如何安慰伊贺胧的时候,一个好死不死的人不请自来凑到他们桌旁,大刺刺的坐了下来。
紧接着第一件事,便是故作洒脱的展开手中的纸扇轻轻摇晃起来。
“明明风景如画,却让伊人垂泪,实在是罪过,罪过。”
俊朗男子无比惋惜的说道,听到他的话后,陈师行眼前一亮,转头就对小雪说道。
“眼下风景如画,又有伊人在畔,实在是,是…”结果到这他又卡壳了,一时间词穷起来。
“对了,是人生一大幸事!”
说完陈师行还有学有样的摇晃了几下手腕,可惜他手里少了柄纸扇,着实让人有些出戏。
任是这名男子走南闯北见识不凡,像这种在自己话音刚落就把话“借走”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眼下他可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种大脑贫瘠肚子里没墨水的家伙,一会自有让他出糗的机会!
听到有人在旁边说话,伊贺胧有些害羞的离开易水寒的胸膛,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这一眼却直接勾走了那名男子的魂魄,一紫一蓝的异色双瞳在这海天之间的黄鹤楼上,成为了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除了极品二字,就连他也词穷了,再也想不到其他能够描绘她的词语。
不过他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嘴中更是念念有词道。
“秋水为眸玉为骨,肤若凝霜肌似雪。卿本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即使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但略带杂乱的诗句依然出卖了他那颗激**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