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两人便展开身形,开始不停地围绕在易水寒四周闪烁。另一人的身影在他们二人的掩饰下直接从他眼前消失。
在时间充足的情况下,他是不介意多陪这些人“玩”一会的,毕竟多了解敌人不是坏事。只是眼下的情况异常紧急,所以他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
“无间地狱!”
迅速变换身位避免被锁定的两名中忍,一下止住了身形,连带着他们身旁流淌着的雨水都陷入凝结状态。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着不可思议与惶恐,另一位隐匿身形的中忍也直接从虚空中显现,他正潜伏在易水寒上方寻找着最佳时机。
随着神通的施展,他们的瞳孔中逐渐失去了光彩,习惯隐匿于黑暗中的他们第一次来到了一个没有光、没有声音且没有任何感知的虚无空间中。
这正是易水寒前不久突破后领悟的一门不太成熟的神通——无间地狱!
无间者,永不停止!無时间概念,无穷手段,無缝隙,无处可逃!
五感被剥夺后的那种恐怖体验,让他至今扔感到一丝后怕,也正因为经历过那种非人的体验,他才悟出了这样一门堪称变态的神通。
灵魂彻底崩溃的外在表现,便是存在的消弭,三名中忍仿佛从未在此地出现般彻底消失了。
显然这一笔账最终还是会记在伊贺胧头上,所以他丝毫不介意自己下手是否太狠了些——我做好事,怪我咯?
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后,他先简单的帮伊贺胧止住血,起码保证她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这么窝囊…
不过,接下来事他却犯了难——该如何安顿她?
总不能扔到医馆里扭头就走吧,这样不等于告诉甲贺流的人,她就在这,快来干掉她么?那自己何必多此一举救她呢?
倘若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也不是个事,孤男寡女的终归影响不好,而且他们还没有熟悉到那个份上。
虽然名义上他俩已经“结为夫妻”,但那只是场闹剧而已,算不得数。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心下立刻就有了主意。
虽然这么直接的去麻烦她有些莽撞,但这确实眼下最好的选择了,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于是他紧了紧抱着伊贺胧的手,向徐州城疾驰而去。
就在他刚离开不久,一道恐怖的气息出现在悬崖边,为首的人身上穿着青色的忍服,身后跟着十多名身着黑色忍服的部下。
“不是说伊贺胧才刚破境不久,晋升中忍也是一个月前的事,为何接下任务的四个中忍却失手了呢?”
苍老的声音听得周围一众人精神为之一振,甲贺流不仅对敌时残忍可以不择手段,而且派内的规矩更是无比森严。
像这种该十拿九稳的任务一旦失败,等待他们的除了以死谢罪,根本没有其他的可能。
问题是应该负责的四名中忍,其中一人正安静的躺在地上,从伤势来看正是死于伊贺胧的“拔刀斩”,另外三人却是连影都找不见,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罢了,看来她命不该绝于此,想必是有高人相助,走吧。”
老者略微浑浊的眼睛迸射出摄人心魄的精光,他显然不是一个吃了亏能咽下气的主,甲贺流的睚眦必报也不只是说说而已。
听到老者发话,队伍里迅速出来几个人把地上的尸体抬走,顺带把现场的痕迹掩饰一番,随后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除了仍旧飘飘洒洒的细雨外,现场没有任何多余的痕迹留下。
而他们口中的那位“高人”,此刻正着急忙慌的在找小雪的路上呢。
易水寒不敢动作太大,伊贺胧的伤势过于严重,现在已经在弥留之际,可经不起什么大动静了。
“季伯,怎么还没到啊,我腿都走细了啊喂…”
一名青年搭愣着胳膊拖着脚步,垂着头缓缓地向前挪动着,他的身后那位不苟言笑的老者,一边打着伞一边紧紧跟着他的脚步。
“少爷,前面那就是徐州城了。”老者一丝不苟的指着不远处略带拥挤的人潮说道。
“美女、沙滩…在哪呢!”
“我还年轻,还没追到我爱的姑娘,可不能累死在半道上啊…”
青年继续哀嚎着,完全不顾自己的个人形象,一时间引的周围无数注视的目光。
突然,他眼前一亮,整个人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脚下生风直接钻入细雨之中,三两步就将刚超过自己的路人甩在身后。
“让一让,让一让!”他满不在乎的挤进入城的人群里。
“哎呦,这人干嘛呢,挤什么啊?”突然被挤了一趔趄的路人没好气的说道。
“阿姨,我爹要没了,我要赶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赶了一个月的路,都没敢合眼,就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他立马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配合上他被细雨淋湿的模样,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一直到青年挤进前面的人群中,她才反应过来,不禁怒骂道。
“小兔崽子,叫谁阿姨呢?你给我回来!”结果哪里还能看到他的身影呢,他早就挤到更前面了!
“少爷,您慢点!等等我!”那位不苟言笑的老者拉着脸急急忙忙的跟着挤了进来,恰好被那名女子又撞个正着。
“又是谁啊?挤什么挤啊,你爹也没了?”女子这次绷不住了直接骂骂咧咧的说道。
“我…我少爷他爹要没了,借过一下!”
老者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完不等女子反应过来便把她扒愣到一旁。谁知这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伸手揪住老者的袖子,不依不饶的说道。
“是你家的小兔崽子啊?姑奶奶我还没到三十岁,居然叫我阿姨?我有那么老吗?哎,大家评评理啊,你们说这合理吗?”女子一只手死死抓住老者的袖子,另一只手插在腰上兴师问罪道。
“…”
老者似乎早就习惯他家少爷这种四处惹事的风格,不过眼下在异域他乡,他可不敢让少爷一人乱跑。
情急之下便用上内劲一甩,只听那性子泼辣的女子“哎呦”一声,整个人便栽倒在一旁,干净的衣服一下子沾满了泥土。
这下子她可真是委屈到家了,直接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起来,老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阵仗,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中。
人群中出现的骚乱自然引起巡逻队的注意,尤其是这种“出手伤人”的恶性事件,简直就是在砸徐州城的场子!
一行几人立刻将老者团团围住,女子见状也是得理不饶人,非要讨个说法,老者无奈之下只能连连赔罪。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还在卖力的向前钻,尤其看到前面并排悠哉行走的几人,更是毫不客气的从他们中间穿插过去,嘴里还大声喊着。
“让一让让一让,爹没了啊!让一让!”
“你——你爹才没了呢!”
被挤到一边的男子直接骂道,手上的雨伞被对方一下撞歪,临行前费了番心思的发型,遇到雨水立刻就塌了下来…
他的余光看到刚才与自己还打得火热的姑娘,已经不露声色的与自己拉开距离,眼见着自己苦心经营的“感情”即将崩塌,他的心简直在滴血。
“神经病啊,我说我爹没了又没说你,那么孝顺干啥!”青年反客为主的直接将对方数落一通。
“给我站住!臭小子,插队你还有理了!”
气急败坏的男子望着又钻进人流的青年无可奈何,只能在那干瞪眼,最后只能默默的拾起折了一角的纸伞,默默的融入人群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去留无意,清风任我。”
高义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安慰道,刚才被冲散的正是高义一行人,他们东逛西逛,绕着徐州城外围转了好半天,这才准备进城去,谁知城还没进便出了这么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