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只是,我一路追查到现在的线索,要是等到明天恐怕就断了…”
“我得想想怎么跟南门那帮老头子交代了,真让人头疼”张讼摆摆手,摆出一副头疼的样子说道。
听到这话的乌夜瞪大眼珠子问道。
“南门?莫非就是位于中土帝府,妖神山附近,所有降妖师心中的圣地——天宫南门?”
乌夜有些惊喜,因为那里可是每一位降妖师心中至高无上的圣地!对降妖师来说至高的殿堂!
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接触到与之相关的人,激动的心情自然溢于言表!
“自然,难不成是离城入口的南城门啊?”张讼语气轻松地调侃道。
听到这话乌夜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说到底,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而已。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乾清天官您快去执行任务吧!我会向附近巡逻的其他几支小队告知情况,祝您一切顺利!”
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身边三个人一溜烟的跑了。
“唉,这年头,太正直的人就是容易吃亏啊~”
张讼感慨道,他自己以前也是个这样的憨憨,拿着鸡毛当令箭,连个屁大点的巡逻,他都能说服自己,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是属于他、无人可替代的职责所在…
只是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多了,他的一腔热血早就熄灭,年少时的梦想,早就不知道碎成什么样了——
毕竟,他都不是撞到南墙,而是先前差点就把南墙撞塌了…想到这,张讼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样了,臭小子,别告诉我刚才你被师傅的本事惊呆了,啥也没做!”张讼大摇大摆的走回来问道。
“厄…算惊吓还差不多!那股气息很淡,应该是昨天出现的,也是从这附近就消失了,八成是走暗道进入到里面去了!”
“那正好,天意啊,天意!咱师徒俩人一起进去见识见识,放松放松,吃饱喝足再来个洗浴按摩,最后顺便收个妖,哈哈哈哈…”张讼兴奋的大笑道。
机关虽然隐秘,但对他们来说找到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试探几下后,易就找到了入口。
张讼的注意力显然没在这上面,他还在思考离人阁闭门的事,只是宵禁而已,这点事恐怕不能影响到离人阁吧,除非…
除非并不是因为宵禁,而是今晚有大人物来了!
想到这时,易已经触发机关,微弱的机括声响起,墙下的青砖路缓缓地向四周打开,不久露出一个一米宽的地下入口。
青砖铺垫而成的阶梯笔直的通往地下,两侧的墙壁上都有夜明珠照亮,满满的奢华腐败气息。
张讼点点头,易率先进入,张讼紧随其后。
离人阁。冬苑。
“老朽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赐教赐教?”低沉的男声听起来有些阴翳。
“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互相利用罢了。”清冷的女声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冒,只是敷衍的回答一下。
“我会把您的意思再次传达给圣皇子,最后的决断还是要靠他来定夺,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哼,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们的人早就在城外集结了吧。”
“离岛歌舞开始前,会有人引你出城,今夜,就是最后的机会,无论你们动不动手,我都会动手!”女声冷冷的说道,言语间毫不掩饰的杀机毕露。
“不送。”没有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清冷的女声便下达了逐客令。
“老朽告辞!”
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人,眉宇间与守城军总兵长谢广明有几分相似,却看起来年轻不少,同时他的脸上脖子上密布着恐怖的伤疤,皮肤下不时有深紫色光芒流转。
他的嘴角带着狰狞的冷笑,从冬院中缓缓地离开。
若是谢广明见到这幅脸孔,一定会非常讶异,这不正是他八年前战死的弟弟吗?
说起当年段甲岭一役中,谢广元遭遇背刺,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最后被岐国士兵一拥而上,戮尸而死,英雄最终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无奈之下,谢广明只得在城外替他立下衣冠冢,后来经过离城百姓已发筹建,将他的衣冠冢好生修缮一番,才正儿八经让他有了个归宿。
就在谢广元死后不久,恰好有一位亦正亦邪的降妖师路过离城,在听说谢广元的英勇事迹后,决定尝试用一门禁术让他“复生”。
一方面是对英雄逝去的惋惜,一方面也是想借此机会,好好对所谓生命的形态进行深入的探究。
他一路跋涉来到段甲岭,费了好些力气才找到没了人形的谢广元,拼拼凑凑下,终于算是没有缺胳膊少腿,看起来起码可以“用了”。
可惜生命的奥秘远比他想的复杂的多,多次尝试皆失败后,他选择了放弃,不过他还算是有点道义。
在试验失败后,依然不远千里将谢广元“带了回来”,就葬在他的衣冠冢中,随后悄悄离开。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禁术引动了谢广元体内仅剩的那股怨气,让他真的拥有了复生的契机。
只不过当时太过微弱,连他本人都没发现而已。
加上他的道义之举,将谢广元葬在衣冠冢下,接受了无数人发自内心的朝拜,那股怨气日益壮大,发生了谁也预料不到的变故。
直到三年前,他于死中复生,以另一种生命形态回到这个世界上,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经过这些年死气与信仰之力的滋养,他的身体出现了莫名的变故,一下拥有了可怕的能力。
与此同时,那些死气中蕴含的怨气,和那些纯净的信仰之力互相冲突,让他自此心性大变,成了一个亦正亦邪的存在。
起初刚复活的时候,他也想过要继续守护火桑国的百姓,谁知他那被缝补的身体上充满了扭曲的疤痕,就连脸上都不例外。
于是他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他,骂他是怪物,让他滚蛋。
他也试着在暗中继续守护心中的正义,可惜,人类的记忆是短暂的,记得他的人越来越少,内心深处的怨念得不到压制开始愈发强大,逐渐吞噬了他的内心。
自此,曾经英勇就义的长安武侯再一次死了,他依然是一个人在战斗,又一次孤立无援的死去。
活下来的只是一个不知生为何物,一心只想毁灭与杀戮的怪物罢了。
可惜比起妖族,谢广元更加惧怕阳能量,他刚开始在这附近肆虐横行时,就险些被一位普通的降妖师打的魂飞魄散。
为求自保,他果断的远走火桑国西南偏僻之地,潜伏在深山中休养生息,一点一点的壮大己身。
真正的转机,来自他在天山脚下,遇到的那个与他相似,非人非妖的生命体——瘟疫之源!
死人的怨气和死气都会随着时间而消散,也会被亲人们的思念而净化,所以谢广元无法从他们体内,汲取到更多的死气。
唯有在人之将死的那一刻,这份力量才会被放大,尤其是惨死之人,这种怨念会更加强大。
瘟疫之源正是流窜在西南西北肆虐的奇异生命体,它只有一团黑影,没有本体,所到之处,疾病横行,死伤无数。
起初的时候,瘟疫之源到处收割生命,谢广元就跟在屁股后面汲取死气与怨气。
但后来降妖师针对这边的情况分出力量,研制出针对各种疾病的药方,同时民众的信仰也使他们获得了一定的自保能力,这使得瘟疫之源赖以生存的土壤被逐渐剥夺。
他们俩的生存环境每况日下,开始变得举步维艰,得不到补充的他们只能日渐衰弱,最后只能消散在天地间。
于是这俩人最终达成共识,合二为一,成为一个生命共同体一起存活下去。每次动手都选择极其偏僻的小村落,收割完生命就逃入深山老林中,绝不会在同一个地带出现两次…
他们很有耐心,有时一躲就是几个月甚至大半年,并且不时地在整个火桑国内流窜,一会在东边犯事,当天宫的人扑过去他们早就到了南边,就这样一直在互相兜圈子。
辛苦是辛苦点,但他们也算是生存了下来,并且开始日益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