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书雁面前的小厮，分明在坦白自己在厢房顺了什么东西，卖到了什么地方，又在伙房偷了吃食。
只不过稍稍吓唬了下，就有十来个人自首了。
这让他惊讶。
待最后一个自首的婆子离开，半晌都没人再上前。
书雁起身高声道：“还有没有人了？”
无人应声。
楚景曜忍不住想开口敲打，秦可人却比他更快。
茶盏重重搁在几案上，缓缓开口：“自我嫁进府里，便懒怠管事。”
“但我不管事，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今天这遭，可就没下回了。明日起，我要查账。”
“查到谁身上，和今日你们坦白的数目对不上，有错漏，或有瞒报的，该报官报官，该打死打死。”
“我丑话说在了前头，他日可别说我姓秦的心狠手辣。”
她话音落下，有几个犹豫不决的也都到了书雁面前坦白。
又等了一炷香，没人再报了，书雁才收了纸张。
中堂的大门关上，下人们都散去。
楚景曜瞥了好几眼书雁的册子。
秦可人知道他想问什么，“内宅的事儿归我管，下人们手脚不干净，你不需要过问。”
“你才进府几天，府里的人手脚不干净，是我管束不严。”楚景曜语气有些逞强。
“嗯。”秦可人不可置否，“是你管束不严。”
“我们已经合作了嘛，你也不用跟我客气，我会给你收拾好这个烂摊子的。”
楚景曜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
秦可人摆了摆手，“你可以走了。”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态度平和的分开，楚景曜在离开她屋子的时候，还回头望了一眼。
书雁给她换了盏新茶，“王妃，王爷还是惦记您的。”
“惦记个p。”秦可人没忍住。
“王妃……”书雁也觉得，她不太一样了。
“您该不会是放弃王爷之后，心境变了？”
秦可人觉得她太委婉了，“对，我就是发现得不到楚景曜，所以理智了。”
书雁看了眼堆了一桌案的账本，觉得她不是理智了，是发疯了。
秦可人在整顿内宅这件事儿上，很有自己的理解。
她觉得，古代王府的内宅管理，和现代财务管理没有什么区别。
王府的下人分两种，一种是死契，一种是活契。
现代企业，都是活契，签几年干几年的活，干好了可以升迁。
死契只能存在在古代，因为现代不允许人口买卖。
管理下人，不如说是管理内宅的业务。
在她看来，王府这点业务也太简单了，也就是保洁工作和门店工作。
什么婆子、粗使、丫头的，都是保洁。
外院的杂役、仆役和小厮主要跑门店，也可以帮主子跑腿。
保洁手脚不干净，也就是偷点主人的首饰、银钱、衣服拿出去卖。
门店就复杂一点了，采购、销售、原材料等等都能做手脚。
秦可人把业务做了个区分，“书雁，你是我带来的丫头，我信任你，现在把内宅的事情交给你一部分。”
书雁受宠若惊的，扑通跪在了地上，“王妃，奴婢谢王妃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