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下去怎么能行。
行吧,我俩都翻过一次窗,扯平了。
——《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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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葳蕤将小脸埋在了时寒的肩胛处,将汹涌的情绪慢慢缓和干净。
除却旧楼外渐起的蝉鸣声,他们只能听见彼此躁动的心跳。
二人在房间的暗隅里相拥取暖了许久,时寒才搀着腿脚发软的苏葳蕤站起身,说:“我们回家吃饭,把别的东西先放在一边,好吗?”
总不能因为这些事儿把自己的身体搞垮。
小姑娘杏眸里的光暗淡了许多,轻轻点了一下头,看得时寒又是一阵心涩。
心结哪是这么容易解开的。
目前他能做的,也只是暂时缓解一下她的情绪,等到苏渡结束任务之后再让父女俩好好长谈。
苏葳蕤被时寒搂着肩膀慢慢往外走,走到玄关处时,偏头最后回望了一眼这间盛满了记忆的房子,眼眶又偷偷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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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那几天,苏葳蕤都没有出过门,除了每日三餐,就是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恢复记忆的后遗症很大。
苏葳蕤梦里的场景变成了挥散不去的滔天大火,醒来时脑海里依旧是满目疮痍。
她开始失眠了。
不想入睡、也不想再经历这一场又一场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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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城市的另一边,日子也并不好过。
时敬和苏渡带的刑侦队已经在联手准备,将城南市与禾城这一片区域的毒贩彻底清理干净。
上回苏渡的接头人小陈,不知道是从哪儿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没想到却选择了向警方自首提供证据,只为了争取减刑、保儿子未来无忧。
有了这人的帮助,警方才能顺利地得到第一手资料,同时也得知——
当年的闻砚,竟然没有死。
警方找出当年那具未确认身份的尸体DNA样本,又彻查了闻砚的关系网,才发现了当年办案的纰漏。
被烧死的那个人不是闻砚,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理,他们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演了一场狸猫换太子。
但活下来的闻砚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坠崖的强烈碰撞而高位截瘫、面容烧毁,淡去了当年吊儿郎当的气质,倒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苏渡盯着那张线人拍的照片,差点儿没将口腔内部咬出血,心底像是被钝刀磨过似的痛。
谁能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这辈子梦魇的缔造者,仍还在逍遥法外。
苏渡慢慢闭上眼睛、掩盖住眼底那一片的猩红,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如表面上的冷静。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捏住照片的指节力道加重,直到照片上的人扭曲得不成样子,才哑声开口,对身边沉默的队友说:
“让我去。”
不是疑问句,也完全没有询问的意味,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时敬忍着眼眶泛上来的热意,在行动批示表上毫不犹豫地填上了苏渡和自己的名字。
让他去吧。
让他去弥补当年迟到的遗憾吧。
也让他去终结这场陈年旧恨、慰藉妻子的在天之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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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似卿得知了那天的事情以后,又是心疼又是懊恼,上楼安慰了小丫头很久,却只得到她强笑着说的一声“我没事”。
沈似卿在私底下试着联系自己的丈夫,但越到关键时刻信息越是封闭,她还是没有得到消息,也不清楚那边的行动到底到了哪一步。
谁都明白,此刻外界对苏葳蕤做些什么都无用,解铃还需系铃人。
得要在苏渡真正完成任务回来的那一天,父女俩好好聊一聊,这心结才能慢慢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