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陷入昏迷后被确诊得了心因性失忆症,苏渡不忍心告诉她事实,又因为任务需要、只能让她寄养在同事家庭,便拜托他们瞒住女儿,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将事实告诉她。
苏渡独自一人将妻子的骨灰带过去锦城,送进她家乡附近的殡仪馆,兀自抚摸了很久妻子的黑白相片。
相片是从结婚照里截取的,女人笑容温婉又羞怯,永远定格在了尚还年轻的而立之年。
在那以后,苏渡积郁成疾,在心理医生那里治疗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勉强恢复,恢复完后又要继续接下来的任务,不能有片刻松懈。
父女之间的隔阂因此被隐藏了起来,他屡屡想开口,却又屡屡在坦白的前一秒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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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叔叔是下定了决心想在任务彻底结束后再把事情告诉你,但没想到你先记起来了。”
随着时寒轻声慢语地解释,苏葳蕤紧绷的躯体缓缓放松下来,眼眶却越来越红。
一时间,她竟然也不知道该去怨谁。
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苏渡迫于无奈,贺挽歌绝望赴死,而自己被坏人教唆、世界观坍塌。
他们其实都是受害者。
受这“毒品”产业链带来的连锁迫害。
世上之所以会有缉毒警察,都是因为世上还存在着那些贩卖毒品的渣滓,斗争片刻都不能停。
苏葳蕤的大脑在生涩地转动,过了半晌,才将这巨大的信息量消化完毕,干疼的喉咙不间断地溢出抽噎声,慢慢地“嗯”了一声。
有回应了就是好事儿。
时寒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就像是在哄小孩儿,想找一些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应该也记起来我了吧?”
小姑娘的脑袋上下点了点头。
“我遇见你的那一年,是我当时觉得的,人生中最难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