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抄近道赶往停机坪,闻砚选的是一条山郊公路。这条公路已经多年没有人来维修了,栏杆这边有那边缺。
苏渡摇了摇头,扯出了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死死地憋着即将出眶的泪:
“阿挽应该是在车里做了些什么,到了一个山崖转弯位,卡车突然失控了,车速太快,控制不住左右乱摆的车头——”
“最后……翻下了山崖。”
“山崖虽然不高,但满车都是易燃的毒品粉末,油箱被摔破……全部都被引燃了。”
那一瞬间,火光冲天,翻涌的黑雾迷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警队的人立刻冲上去压制住那两个小弟、把目睹一切苏葳蕤救了下来。
苏渡颤着手打开车门,艰难地迈开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围栏边,整个人脱力跪伏到了地上。
他眼前已经看不清山崖底的样子了,狰狞着张大失去知觉的嘴巴、想试图呼喊挚爱的名字,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喉咙撕扯得生疼。
另一边被女警抱着的苏葳蕤,已经痛哭到昏阙。
是无声的哀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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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说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伤疤。
但在苏渡这里,无论过去了多少年,每每回想起那个温婉又刚烈的贺家阿挽,都像硬生生剖开了伤口似的,心痛到麻木。
这又能怨得了谁呢。
怨不得肩上的重任、怨不得顾全大局的上级,只怨他这辈子,以错误的身份在错误的时间爱上了对的人。
这一生,他只能渡她以挽歌,唯愿来世,他们都能甩开这一身的束缚,做一个了无牵挂的平凡人喜乐一生。
等到那一世,可一定一定,要白头到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