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第一次喝到这么难喝的饮料。
我竟然被这么廉价的通行费打动了呜呜呜,太失败了。
——《S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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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似乎凝固得更为严重了。
袁丁的笑容有点僵硬,装作前面什么也没说的样子,恍然道:
“啊……看来我们时寒同学很关照新同学呢!咳……大家要向他学习!要是每个人都这么关照同桌,咱们班一定能像石榴籽儿一样团结!时寒你坐回去吧。”
关照同桌?
他不是从高一开始就单人单桌吗。
时寒皱了皱眉,往自己的座位看去,正好对上乖乖巧巧新同学睁大的杏眼,宛如一只受惊紧张的小猫。
他的本意只是想糊弄袁丁,刚好又听到了个绝佳理由,便脱口而出了,毕竟袁丁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同桌。
行吧,失策了,就当是个见面礼。
袁丁咳嗽两声,又开始侃侃而谈。
时寒就这样顶着全班人若有所思的视线,走回后排座位,垂头,跟僵身坐端正的苏葳蕤对上视线。
一,二,三,四,五。
就在苏葳蕤感觉脸颊要开始发烫时,时寒低声笑,俊秀的脸庞染上痞气,将手里的饮料轻轻放在她桌面上:“这是通行费,劳烦同桌儿,以后得给我让路了。”
少年的话语在苏葳蕤耳边绕啊绕,嗓音带着一丝变声期刚过的沙哑,低沉悦耳,让她不经意便红了耳廓。
苏葳蕤这才注意到,他们大组的排数比别的组多,她的椅后就贴着墙壁,谅是纸片人也走不过去。
她慌忙起身,让时寒坐进去,走过又带起一阵洗衣液的清香。
时寒随手摘下书包放在脚边,将桌面堆满的新教材塞进桌洞后,径自趴在桌上小憩。
看着真像通宵,不,通中午打游戏去了的疲惫样。
苏葳蕤小心地坐回去,方才一个人坐的放松感顿时消失,鼻息间满是陌生的少年气息,让她头皮有点发麻。
讲台上的袁丁仍在口若悬河,全班人似乎在时寒进来的那一刻就安静了下来,沉默得如同今晚的康桥。
前桌的摔牌男孩又不知跟同桌说起什么悄悄话,看样子有些激动,满脸的不可置信,周佳瑶也不时拧眉看向他们的方向。
苏葳蕤百无聊赖,目光又不自觉地往左侧偏了。
有了前两次“偷窥”的经验,她这回不敢这么大胆了。
时寒的脸偏向窗户,只留给她一个不羁的后脑勺。头发像是很久没打理过了,午觉醒了还没怎么梳头,有几绺漆黑发丝滑稽地翘起。
苏葳蕤仔细分辨了一下,才发现时寒头顶与常人的不同。
他有两个小小的发旋,那附近的发丝便异军突起,从后看宛如王子的小发冠。阳光从窗户洒落,给小王子平添一层柔光,显得毛茸茸的。
一旋善、二旋精,怕是天注定他是校霸。
此时桌上的饮料与空气缓慢发生着热传递,水蒸气液化成的小水珠凝聚成流,已经在瓶底形成小水滩了。
从看到时寒皱眉那一刻,苏葳蕤知道这瓶饮料不是买给她的,照她以往的性子,早该善解人意地还给物主。
但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饮料的包装很陌生,棕底白字的“亚洲沙示”,颜色看着像可乐,她在涣城从未见过。
苏葳蕤瞅着这字,耳边回响起时寒刚刚那低沉沙哑的嗓音,心脏后知后觉地加速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