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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1 / 2)

春风不度玉门关。

嘉峪关的春风却较之前几年来得更早。

冰消雨歇后,万物复苏。南飞的大雁在天际盘旋呼唤,沉睡了小半年的草甸吐出嫩绿的新芽。残破的墙垒重新加固修筑,百姓们也重新收拾被褥回到城内,休养,生息,春耕伊始。战争的足迹似乎已经消散在了这片大地中。

与此同时,成华二十三年三月初一,嘉峪关迎来了一位重臣。

为收拢重编北伐军和李宪麾下近六万私兵,重新整合这庞大的近三十万军队,李炽几乎整日在军营,甚少回嘉峪关。所以等到陈阁老和他所带的几个臣子来到嘉峪关时,连李炽的影子都没有摸到。

这陈安是个十足十的太子党,亦是李继授课恩师,如今不仅是内阁之首,还拜太子太傅,身份举重若轻。

一连坐了三天冷板凳,饶是耐心十足的陈阁老也动了几分真气。

他已入古稀,乃三朝元老,桃李天下。就算是李承意在此都得规规矩矩地唤他一声老师。此行他前往边关与李炽商讨虽说有几分以退为进的成算在里面,但也是为了给李炽一个台阶下。可就这样不冷不热的晾着他们,他未免也太狂妄。

莫说如今还没有正式与大燕撕破脸皮,就算撕破了脸面,李炽也该知道使臣的重要性,而非如此不懂礼数。

只要他李炽身上还担任着北伐军大将军之职,就还是大燕的臣子,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只要他敢露出半点野心,就必定得遭受全天下的唾骂和反抗。

“老师。”

从亭外闯进一位高大的男子,此人皮肤稍黑,身形高大,颇有几分武夫相貌。一跨进门,声音急切的抬起,“回来了!老师,李炽回城了。”

“慌什么。”

陈安抬起衣袖,将壶中茶水滚了三遍,捻起从燕都带来的银毫放入壶内,眼皮都没有抬,“按在职官位来说,我在高,他在低,按年序来说,我乃长辈,他是晚辈。哪里有长辈见晚辈的道理。”

“但殿下之意……”

是要尽早与李炽商议,探他的态度。

“迟了……”

陈安握着手中的茶盏,等着滚水没出,将手背烫起一片赤红之色,目光悠悠。

“这盘局,谁急,谁就便落了下风。”

“当年我等放虎归山,纵得他在太后和殿下早年间争锋中夺得一丝生机,如今遭受反噬,是必然的。”

陈安起身入望院内披甲持刀的将士,他所居的地方乃整个将军府地势最高的地方,此刻站在亭内,俯瞰整齐庄严的将军府院落,层层的青瓦琉璃之内,关卡众多,犹如一张大网,将他们紧罗密布的笼罩着。

他们都只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再斟了一盏茶,陈安抬起袖口往地面上倒,他的目光在此刻一凝,冷睨着嘉峪关,带着一抹狠绝之意。

“本官,不会让你等得偿所愿。”

……

……

不管朝廷如今对李炽是怎样的看法,可是嘉峪关的百姓还是很爱戴李炽的。

车马还未入城,百姓便自发在城墙夹道两侧迎接李炽,将城内堵得水泄不通。

对于百姓来说,北伐军不仅赶走了兀凉人,还紧抓农耕帮助恢复生产,被战争影响的生活能在短短两个月内恢复到今日的水平,心中的感恩和激动澎湃着,远大于对于朝廷的感激。

跟随陈安来的几个官员却是早早地就站好了地方等着李炽。

看着两夹道两旁高呼“大将军”,“大将军辛苦了!”的声音,他们的心却是一阵一阵的发着寒意。

如今,百姓的心头似乎只有大将军而无太子。

玄黑色的汗血马在阳光下通体发亮,李炽高倨在马背上,不紧不慢地驾着马游走在人群中,银白色铠甲如同淬了冰的寒光,散发着锐利的锋芒。他似乎比离开燕都的时候消瘦,背却挺得更加直,双眸似寒潭般冷,眉峰轻蹙,高傲锋利。

看着这双眼睛,几人来势汹汹的底气霎时卸了一半。

在他的身后并排跟随者两行亲卫军,个个披甲带刀,凛然伟岸,就算被百姓们拥促着前进,也井然有序。

“大将军!”

路的末尾,几人唤住了李炽。

为首一人年纪稍长,虬须长长的掩盖着下巴,他客气地抬手抱拳,语气不善。

“燕都有旨意,劳烦大将军听宣。”

在哪儿不是宣旨,非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前宣旨。

这不只是给李炽下马威,也是给北伐军下马威。

李炽没有回答他,甚至连一个眼神吝啬的模样看他,乌雏高冷的打了一个哈欠,便慢悠悠地走进了将军府大门。

“你!”

这群人有的是原属京城官员,更多的是几个去年才选拔进士的翰林们,他们从外地考进燕都,对这个前任锦衣卫都指挥使了解不算太深,只晓得他能只手遮天,可是却没有见过如何遮天。如今见他对圣旨都爱答不理,那几人隐隐之间有几分被人忽视的怒气。

大燕重文轻武,武官本来就不受待见,即便是李炽这样走到权力巅峰的将军,对于文人来说也不过是一介武夫。

“大将军可是要忤逆圣旨不成?”

年纪较轻的男子站了出来,容色激动,“劳请大将军听旨。”

这一次,李炽终于有了反应,他骑在马上,冷冷一扫,眼神却看着燕暮。

“来人,请各位大人进去喝茶。”

从李炽身后骑来一袭乌黑盔甲,面色俊俏,恣意风流的男子,他吊儿郎当地随手一招,便有几位玄甲军干净利落地去捂住他们的嘴往府中拖走。

“陈安这老儿派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就想来压咱们的威风,老子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在场众人都是李炽的心腹,所以即便听到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没有多言,只是眉梢微紧,紧张地看着李炽。

“将军……”

“进去说。”

众人倏而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开始责怪这几人实在是太没有眼色,非要赶在枪口上撞,万一说什么话惹怒了他,激得他斩了来使才是自作孽。

自那日姑娘出走大将军吐血昏迷之后,若不是非要他定夺的急事,无人敢出没在他眼前。

整个人跟掉进冰窟窿一样令人不寒而栗,像是被人逼到了悬崖的烈虎,随时紧绷着神经。

而燕都的人,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嘉峪关。

朝中的舆论他们不是不清楚,所谓预谋造反,所谓通敌叛国,所谓滥杀无辜,这些“莫须有”不过是把架在李炽脖上的刀迫得更加紧一些。

这些事,他从前没做,可是现在每一样都做了,也不算是作假。

不过,光靠这些就像掀翻北伐军,光凭一张圣旨就像要了他们的命,那才是天方夜谭。

北疆全境自东向西的七座城池都在他们手中,无论李继想要开战还是求和,都免不了刮他一层皮。

想来求和?

想得太美。

燕暮冷冷地目视着被捂着嘴一脸悲愤的几个官员,将闲杂人等打发走,挑了一张椅子懒散坐着,翘起二郎腿,“各位大人们有什么要说的尽管畅所欲言,咱们将军日理万机,没时间跟你们掰扯。”

“荒谬!”

中年男人气红了眼,大口喘着粗气,“朝中有旨意,所有人都得听宣,你们还敢违抗圣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