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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始终要物归原主(1 / 2)

贵客?

在这大雪封境荒原,冰天雪地,上哪儿来贵客?

难道这些草原部落又要送女儿给李炽了?

可这一次,李炽面上的情绪却有了几分僵硬,硬朗的脸上闪过几分迟疑。

他将带着薄茧的拇指在她脸上刮了刮,似乎在回避着她即将询问地眼神,“你先回去,不用在意鹰隼的人,我会处理好。”

看似在回答她的疑虑,雨松青却觉得他心底藏了事儿,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没准备刨根问底。

从他的腿上起来,雨松青折腰收拾好被压得褶皱的衣裳,含糊娇憨地点了点他的额头,“你知道的,我虽然不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但你要做什么事情,至少要告知我一声。”

“我明白。”

李炽并未看她,而是整理了被压乱的桌面,眉头微挑,颔首着。

……

鹰隼部带来的酒肉足以慰藉将士们饿了许久的胃口。

马奶酒,烤牛羊,伴随着璀璨的星河和热闹的篝火,刚从时疫中换过来的士兵们也有了几分精神。

人活着,无不在乎的就是快活二字。

有肉吃,有衣穿,就是满足最本质的生理需求,所有人的精神都提起来了。

将士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雨松青也混在军医营内分得一块羊腿,不过,她没什么心思吃,心绪都放在了远处莹光闪烁的主帐营内。

究竟是什么人,李炽要支开她?

又是什么人,不惜千里奔袭也要来见他?

“姑娘!诺!”

一块汁水四溢的牛肉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热腾腾地还滋滋冒着油脂,看得人食指大动。

燕暮笑盈盈地递给她这盘烤熟的牛肉,掀起衣襟就席地而坐,“有一件事儿,我想问问你。”

“嗯?”

“那日我们从文昌运输粮草方法,你究竟是如何单用绳索做到的?”

这个燕暮……

年纪都不小了,脑袋里却还保存着一颗好奇心。

雨松青笑着在地上捡起了一根木头,在雪地上划出了帆船船帆的形状,点着上面的几个支点,简单的用三角函数和三角形的性质跟他解释。

“这理论倒是很新奇,但我总觉得在那里见过……”燕暮模仿着她所画的形状,倒着又画了一次,看了半日,倏而惊叹地跳了起来,“青雨台的梁柱,不就是这个形状倒过来的吗?”

倒过来?

这倒过来是什么形状?

但凡是大型宫殿建筑,在顶端交汇成一点,形成尖塔的位置,都由无数稳固的梁柱支撑,或三角,或八角。她虽然对建筑不熟悉,但也在宫中住了八年之久,深知宫内的建筑都是由资深工匠把控和设计,梁柱的形状,斗拱,金柱,檐柱……都该是严丝合缝的紧挨在一起,怎么会倒过来?

在这个朝代,谁敢修豆腐渣工程,别说自己的头,就是全九族的头都别想留下来。

青雨台,那可是皇家祭祀场所,李继不惜花压榨苛税花了千万两修筑,谁敢,谁又能在这里面作假呢?

除非……

除非是有意为之。

可这样的设计……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况且,燕暮又是如何知晓?

“当时青雨台的修筑,锦衣卫也有人监督,我就是被将军派去监察的。”

这样无聊又繁琐的活计,他实在是不愿意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只是过去点个卯。

梁柱设计有误这样的大事,参与设计和修筑的工匠会不知道吗?

李炽可能不知道吗?

还是说,他其实一早就知晓?

“噔”地一声,雨松青蹭起来望向主帐外,抬脚就走。

“哎!怎么走了?”

燕暮紧跟在她身后,见她越走越快,越走越近,鬼似的将她的手腕握住,制止了她的脚步。

“雨姑娘,你能再说一遍吗,我还有点没听懂!”

是没听懂吗?

雨松青瞟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继续往主营帐内走去。

雪地难行,此处距离主营帐又较远,此时人又多,她跌跌撞撞一深一浅地踩在雪地上,鞋袜湿了大半。

立在门外身披大氅的是两个中原人,其中一人虽然用黑色口罩捂住口鼻,但她却总觉得莫名有些熟悉。

草原战场上出现中原人……

这些人又是谁?

燕暮拽不住她,又不敢动武将她绑起来,只能小跑着挡在她的视野,“姑娘,姑奶奶!”

瞥着他俊俏风流的脸,她此刻却没心情欣赏,眼睛微眯,沉默片刻,她冷笑一声,“你在拦我?”

说句难听的,她身后是李炽,这天下她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无人敢拦。

唯一能阻住她脚步的,除了李炽,再无二人。

燕暮赶紧摇头,否认道:“哪儿的话?我只是想再咨询咨询将士们时疫药方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张冉将军负责,你什么时候上过心?”

“我……我也是想学学张副将,您知道我这段时间都不受重视,都做些打杂的活计。要是大将军知道我上进,恐怕我早就能独自带兵。”燕暮说得很认真,眼神却总是在瞟着她的脸色。

仗着这张少年俊逸的脸,百花丛中过,他自然知道如何惹得女人开心,可下一刻,他却在这双明澈的眸中看见了几分锋锐的戾气。

顺着雨松青的视线往后看,他看见了一位身着袈裟的老人如履平地般走进了主帐。

那是智言……

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将士们起哄吆喝的声音不绝如缕,热闹非凡,他却在她眼中,看见了一丝沉寂的冷意。

都说智言大师爱游历山川,最不喜欢搅入凡尘俗世之中,可她却觉得,这个智言,绝不是如此简单的淡泊名利。

这一年以来,但凡重大的战役和安排,他都有进入高级会议的权利。

李炽也默认了他在北伐军中军师的地位。

可就是这样一个慈眉善目,容得下天下众生,就连敌军死伤都能做法事超度的人,却对她的存在视若洪水猛兽。

“燕暮。”她往前猛走几步,突然停住了脚步,侧颜斜睨了他一眼,看向他的身后。

阿塔莎迎面走来,一身纱丽包裹着曼妙身躯,灼热如霞的西域舞裙在雪夜中飘然起舞,就像一朵盛开在草原上的山丹花,明丽夺目。

“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