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狼环伺,个个心怀不轨,看着这些身强体壮,面露戏谑之色的兵士,她的心凉到了肺叶。
雨松青第一次有了悔意。
她不该这样冲动,也不该相信赵云成。
这里是兀凉的军帐,她不敢奢求赵云成会来救她,可若是落到这些人手中……
她非常清楚,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被她用银针扎入痛穴的大胡子兵士忍痛将银针抽离拔出,怒气冲冲朝地面啐了一口唾沫,攥着怒气把她从地面上拽了起来,扭着胳膊就往地面上摔。
“拖出去,给兄弟们都尝尝鲜!”
“呜!
“哈哈哈!”
男人们的嘲笑声此起彼伏,看着地面上柔柔弱弱的像是小羊羔一般的女人,更是心潮澎湃。
他们隶属于大皇子帐下,虽然还没有和大燕主力军队交手,但对大燕此次的攻势和战绩也有所忌惮。兄弟们死在战场上,怒气无处发泄,这个被这些中原人常在营帐里面的汉女吗,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其实他们不是不知道这营帐里面的女人身份特别,但这些与中原人向来是低于人下,在兀凉军营中也没什么话语权,不过一个女人而已,睡了就睡了,又能如何?
此时此刻,哭闹是没有用的。
篝火月夜之下,吃饱喝足的士兵们听到此处的动静开始围拢过来,剔牙地剔牙,看戏的看戏,甚至有好几个跃跃欲试,开始解开自己的盔甲和衣带。
被人摔在地上,雨松青的手有些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爬起来。额角红痕斑斑,摩擦破皮的伤口顺着鬓边淌着血她往头上一薅,头上满是泥垢和草碎,越发显得娇弱无依。
凌厉的北风往她身上招呼着,人群越围越拢,直到密不透风,直到有手开始撕扯她的外衫,她突地看向了一处阴暗,看着那中原装束的中年男人,嘶声烈吼,“赵云成!”
她本来是怀疑,可是看到他唇峰一动,说出“玉玺”二字时,顿时坠入寒潭般浑身泛凉。
是他!
为了逼她说出玉玺下落,他将人引到这里来!
这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究竟能有多无耻,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口口声声喊着光复前遂,却做着见不得人的手段!为寻求庇护勾结外族,不惜祸水东引,引得中原动乱。这样的人,简直毫无底线!
玉玺若真的给他,恐怕他下一刻就会交给兀凉人手中。
大氅被撕碎,雨松青下意识的往那人脸上扇去,那士兵的脸上顿时泛上了一块红印子。
“哈哈!”
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士兵恼羞成怒,也不再跟她玩闹,直接握住雨松青纤细的小腿往拖。
“闹什么!”
噼里啪啦一阵扬鞭响起,这些士兵们顿时慌了神,该穿衣裳的穿衣裳,该系腰带盔甲的手忙脚乱地囫囵套在身上,自觉并成两排靠在一侧。
拿着扬鞭的将士瞟着他们松散的衣衫和被人围拢衣衫不整的雨松青,自是了然。他冷冷环视,简直胸闷气短。
平日里打家劫舍,**奸妇女虽然是惯例,但是他们现在隶属大皇子麾下,且如今是战时,不提高警惕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脱了盔甲!
还撞上大皇子巡视军营。
“战时饮酒,还敢聚众闹事,你们有几个脑袋!”
“还不滚下去!”
“是……”
抓衣裳的抓衣裳,拿兵器的拿兵器,个个犹如失魂落魄的想要抽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拥簇一位红衣兀凉贵族装束的男子往营帐外走来,一队专门为他拿火把的将士为他铺路,他走到人前,一双似火花般明灿耀眼的眼眸,愠怒地看着这一群胆大妄为的将士。
“站住。”
她听不懂他说的话,但声线格外熟悉,雨松青捡起被撕得零碎的大氅往自己裹上,抬眼看向他。
“殿下……”
“大皇子……”
各种称呼从他们口中冒出,雨松青虽然不能分辨,却也认出了他。
这般惊艳绝伦的样貌,她不可能忘记。
古兰朵其实并未看见她,只是愤怒于他们胆敢如此肆意妄为。
“军规军律,既然忘了,什托尔拓,你重申一遍。”
什托尔拓,也就是最开始扬鞭威慑的将军,立刻快速的背诵了一遍兀凉军纪,然后让人将犯了事的士兵绑上,预备明日行二十军丈。
“本王没闻到你们的酒味,什托尔拓,你如何说他们喝了酒?”
古兰朵并不满意这个刑罚,矜贵的衣袍侧身浮动,细腻精贵的暗绣在火炬下泛着金色光芒,这样的衣裳,其实是极为夺目的,可他穿在身上,却只让人感觉华贵无双。
古兰朵压低了眸子,侧身看着他。
“还是你觉得本王的鼻子只是装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