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就已经证明始作俑者是何人。
黑眸中染上了杀意,他心脏突然一刺,像是无数蚂蚁啃食般带着几分钻心的酸涩,放在她手臂上的手渐渐松开,他拉住她的手腕,就欲拉她离开。
“不行!”
雨松青连忙拉扯他的衣袖,“荣王不能死。”
这他妈还是刚刚你自己说的!
额头青筋爆起,心中更是积了一口恶气,本来想好好安抚她,说出口的话却几乎是吼,“你的脸不要了!”
她耷拉着脸,声音软了又软,在外人面前给足了他面子,“事情有轻重缓急,我的事情不足以致命,可你知道他不能死。”
轻轻的捧起她的脸,他的脸色几乎阴沉,像是紧绷在弓上的弦,“女儿家的脸……你告诉我不致命!”
“不过一张脸。”
她竟然道。
“我不想你有事情。”
她从一开始都说过,他们两个都不是彼此的拖累。
脸上的伤口痛吗?当然痛。
烫伤是所有伤口中疼痛感最强烈的感觉,似乎是无数根针头密密麻麻的扎进她的肌肤里,无数无可折磨着她的神经。
可因为她喜欢,就要为自己的喜欢付出代价。
但他身上的同心蛊,她脸上的伤,都是一样的。
他从来没有因为身上的同心蛊跟她抱怨过一句,她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让他为难。
爱,是两个人的责任。
“我要手术,闲杂人等,都出去。”
……
……
军帐之内,再无旁人。
“我们今日的手术,分为两类。”
“穿刺手术排序第一,等到心房积液排除,病情有所稳定后,马太医和老张就配合我一起将红缨枪拔出来。”
男子的手力气更大,两人合力再加上她配合鱼线缓缓拉出插在心房壁上的尖口,这场手术成功率能高一半。
她唯一担心一件事情,那就是术后感染。
但担心这件事情的前提是荣王可以活着下手术台。
马太医额上的冷汗滚滚而出,开胸和穿刺手术,闻所未闻!
看来,他们都见不了明日的太阳!
两人采取半坐位置将他立起,用毛巾遮住面部,雨松青仔细叩出心浊音界,在红缨枪穿刺入心室的左边偏下一点找好了穿刺点。
心尖部穿刺,是根据膈膜高低而定的,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不一样,但一般都在左侧第五肋间和第六肋间2厘米左右。
人体是精密的仪器,偏差半毫,都是致命。
针头被酒洗了一遍又一遍,所有人的手也戴上了手套,她用炮制好的乌头作为麻醉后,几乎是千钧一发。
所有人的鼻息都屏住,十多双眼睛睁睁看着她的手,可就在此时,雨松青却问道。
“你们都吃饭了吗?”
“?”
姑奶奶,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还想着吃饭!
她煞有其事的耸耸肩,“没力气可不行。”
随着她似乎是玩笑的一句话,针头瞬间没入胸腔,针体与腹壁呈大约三十度的斜角,与脊柱方向慢慢探入心腔。